咕粥舟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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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你不可(边博利bg)

作者有话说:

贯穿始终的灵感来自于柯南TV43。我好讨厌那种双方都不承认的感觉,但是又觉得双方都值得理解。明白了,我是屑。

祝阅读愉快!

她满眼惊恐地注视着他外套上的血渍,污秽的深红色液体即便是风干之后也留有痕迹。锐利的五官一旦失了血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更突显病态的虚弱。

  “边博利,我再问你一次,”凯瑟琳毫无食欲地面对着精致的红丝绒蛋糕,眼看着对面的人吃力地想把蓝莓面包塞进嘴里的模样,不由得怒从心起,口气比之前更加生硬,“你到底怎么了?”

  “呃,情况不太好,我想我可能……需要去趟医院。”那个恪守规则的男人似乎在有意回避自己的问题,凯瑟琳抑制住眼底翻涌的担心,她害怕这种情况下会忍不住表明心迹。

  “凯茜,我有事跟你说……”她没听他讲话,手指灵活地拨打了急救中心的号码——讲明情况的同时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他悬在空中的手腕。

  他的体温……看样子不太妙。“喂,边博利!”她已经和他同坐一侧,并顺势将他的手臂放回了原处。可恶,凯瑟琳暗自咒骂道,“你应该直接去医院吧。”她用手臂环绕着他的身体,尽管衣服上的流苏穗子让她的皮肤略感不适,但他起伏的胸膛仿佛连结着她的心跳,她对他耳语道:“你要不要躺下来休息?”

  “我都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了……”他急促的呼吸声中似乎带有狡黠的笑意。“所以我才说你应该早点去医院。”“呵……失约可不是绅士的品格。”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能取消的约会……是和我的吗?他的肩膀和半个躯体都在她的怀抱里,可是边博利在她的眼里看不见惊喜,反倒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呢?他忍着身体上的痛感,清晰的思路裹挟着越来越模糊的思绪。

  好像有什么事情是一定要告诉她的呢,是什么呢?红色的,白色的,有红白相间的东西停留在他的视线里太久了。他感受到了下巴上滑落的一滴水渍。

  西鲁巴•赛罗•边博利确信自己遗忘了重要的部分,但那个人似乎没有追讨答案的意思。她的侧脸线条抽搐着——落在他浑浊的瞳孔里,黑暗往往朝着最深的静默处蔓延。

  三月的早春,大病初愈的边博利终于获准归队训练。尽管他的手臂和腰部还会时不时地受到事故留下的后遗症的影响,好在对于挥拍而言并无大碍。

  “那么,我要出门了。”和平常一样,多睡了二十分钟,为了赶时间,又要从邻居家的院墙翻越到训练场地。对于这个每天沿着相同路径买面包的男人,路线和距离并不能构成阻碍。不过,他也是在双手支撑在邻居的后院墙砖上时才想起,主治医生是禁止自己这样胡来的。怎么办呢,他思考时,整个身体已经在空中翻腾了一圈,手掌用力地撑了一下湿润的地面,整个身躯又是一个旋转,才勉强将自己从掉入泥沼的困境中解救出来。这是最后一次了,面前的青苔经过雨水的冲刷更加湿滑了,边博利和以往很多次一样,重复着那个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誓言(显然是从未长记性)。

  虽说已经入春了,部分地区仍有阴雨天,尽管主治医生说在阴雨天出行不利于他的身体恢复,但西鲁巴·边博利的内心有种年少轻狂的风范,跟自己身上这点小伤比起来,还是久违的训练更为重要。

  “边博利你坐下!”教练的一声怒喝将他从游离的状态中唤醒,想必是在有雾的日子里连着翻了几个跟头上蹿下跳的,现在他倒当真有点不适的感觉了。嘁,他的唇角牵起一抹凌厉的弧度,目光灼灼地盯着网球场内选手的一举一动,内心却因轮不到自己上场而感到焦灼不安。

他尽量克制住了这些在心头翻涌的情绪,在场外垂手伫立,心不在焉地看着后辈们的比赛。“焦躁乃是大忌……”他喃喃地重复这句话,脑海中浮现出一幕纯白的景象,他自事故之后就常常见到白茫茫的一片风光,脑海中的场景宛若今日乳白色的天空。

边博利吃力地捂着脑门……这种情况,他那双漆黑的瞳孔里闪亮如星芒的眸光逐渐变得浑浊暗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幽深的、一望无际的寂静。原来是这样吗——他用右手食指夹起自己垂下来的鬓发,眼里增添了一丝警觉的意味。

“你看上去不太好。要不我们先回去……”

“别管我!”他的声音中没有半分感激的意味,反倒是带着苛责和不屑。不顾规矩进入训练场的凌格兰失神地看着面前的人,失落之情转瞬即逝。她整理好情绪,仿佛已经受惯了边博利这种只针对自己的任性。在众人那好奇又好笑的目光中,她轻轻地带动着昔日身手矫健的运动员的躯体,把他重新安置到场外的板凳上。

回过神来的边博利抬眼看她,训练有素的凌格兰正在不远处向教练解释并道歉。随她去吧,他毫不在乎地想,手掌不自觉地触摸到了后背的伤口。

凌格兰是边博利醒来后所接触的第一个人,她的那张不施粉黛的素雅面容从一开始就让他很难受。她长得怎么样呢?自然不是那种不化妆便会使人退避三舍的丑陋,甚至比平平无奇稍微出色一点。进病室的那日,她罕见地扎起了乌黑飘逸的长发,素颜反倒使她的五官看上去更深邃大气。黑棕相间的瞳色在西班牙并不罕见,却为这副皮囊平添了一丝性感妩媚。

“你还好吧?”这是凌格兰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他不记得自己的生活中出现过此般非比寻常的人,机警的天性使得边博利的眼角微微抽搐,倒影在他眼里的是名为凌格兰的陌生女孩的笑容……他从她的脸上读出了虚伪的善意,于是一把将薄薄的被角死死地握在自己手里——“天哪,你别动,”慌乱的神情爬上了她的脸,他确信她是在回避自己的视线。

边博利知道自己的反应有点小题大做的意味,虽然他不大喜欢整蛊别人,不过,每当看到那张脸上不同寻常的神情,他的内心总是混合着一种快感——从初见就有,虽然他亦不清楚个中缘由。

他还记得他强硬地拉住想要逃离的凌格兰,她以既惊又怒的眸光打量着他插着针头的手背,不知为何,即使分辨出她并非不速之客,他仍旧不想给她远离自己的机会。

不得已,凌格兰只能按铃叫来护士。

别跑,我会听你的。他侧脸面对着玻璃窗,冷若冰霜地问:“你是谁?”“你不记得……我是你的一个朋友,额,我是说,我们在一起上学。”最初失落的语气撩拨着他的神经,一字一句都仿佛记忆中那个只余留背影的存在,这种模糊的印象似乎在她语气明快时变淡了。

“没事,那重新认识一遍吧。”凌格兰生硬地吐露出这句话,“我的名字叫西尔维娅·凌格兰。”“我对这些没有兴趣。”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她的脸,“请回吧。”

“回去吧,干嘛这么看着我?”

……边博利的记忆中从未有过西尔维娅·凌格兰这个人的存在,但他总是能够敏锐地感知到,这女人是为了替代某个被他遗忘的人而强行留在这里的。他西鲁巴·边博利对于这样的女人,根本没有刻意取笑的兴趣,只要她不一再地出现在他眼前。

每每看到她时,他始终想不明白,或者说是对那个被替代的存在有着浓烈的愧疚和负罪感,他拒绝接纳凌格兰的伪善的笑意。

“你怎么笑得出来的?”边博利的声音很沉闷,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凌格兰虽然并没有把这当成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却也缓缓敛去了笑意。

“边博利你,似乎不太愿意见我笑?”凌格兰忐忑地交握着双手,音色中却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

“对。”他说,眼睛微微眯起,流露出洞悉一切的自信。充分休息后,他站起身,按住凌格兰的肩膀,他侧视着她的眼神中一如既往找不到一丝好感。凌格兰怔了一下,鼓起勇气伫立在原地。与此同时,边博利移开了放在她后颈上的手指。

“我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那个被你从我脑海中抹去的身影。”凌格兰傲气地昂着头听完了他的警告,一言不发地走进了春雨绵绵的天地里。

那句带着哭腔的喃喃自语,终究是被丢在了风里。

半年前。

凯瑟琳原是很高兴能够在极短时间内再见到边博利的,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她日复一日地练习道歉的话语,尽管对方对先前发生的事还未给出合理的解释。凯瑟琳也总觉得自己是应当怀抱着歉意去面对他的。

她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安娜贝尔·边博利坐在她对面,倨傲地领略着她眼底糅杂了愤愤不平和无可奈何的情绪,凯瑟琳最不希望面对的人此刻打量她的眼神仿佛看一只愚蠢的笼中雀。

纵然知道这是个骗局,凯瑟琳心中盘算着,他们无非是合伙作弄她,想让她难堪罢了。但名为愧疚的感情又一次盘踞在她心头,让她得以先抛开自己的自尊,冷静地注视着安娜贝尔的双眼。

“不愧是你,”安娜率先开口道,“果然西鲁巴看中的女人,都很沉得住气。”

凯瑟琳默默地向内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现在可不是夸奖的好时机……他没事吧。”

安娜深邃的瞳孔突然之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你要知道,那个短信是我发的。”“我知道,”也对,他怎么可能想见到自己呢?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红色液体让她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出于长久以来应对的经验,她紧锁的眉头瞬间便舒展开了,因此安娜没发现什么异常。

“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安娜贝尔娇俏地挑了挑眉,她好长时间没说话。

作为姐姐,安娜贝尔对凯瑟琳的态度可以说是厌恶了。这女孩儿不过是在孤儿院和西鲁巴见过几次,究竟凭什么能让他念念不忘到受重伤还要赴约。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弟弟,要知道他这么多年从未有过除了网球以外的羁绊。以他内敛沉稳的性格,安娜贝尔心想,要让他自己说出口恐怕不太现实。可是那个女孩儿,在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就消失了……这么无情吗?她不理解,即使是在给她传简讯时也没能想明白。她抬眼看着弟弟恬静的睡颜,轻轻地整理了一下他的鬓角。心想;无论是出于什么心态,她临阵脱逃的事实已使我不能克制住把她找出来痛骂一顿的心情。

“凯瑟琳,你知道吗,”沉默良久,安娜终于开口道:“我原本是想质问你的。但是现在……”她用充满同情的眼光看着对面的茶发女孩,“医生说,西鲁巴可能会丧失事故前后的部分记忆。”说这话时,安娜垂着眸,一直未曾观察她的反应,她只感到对面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了。“我们也是昨天才得知这个消息,我们的会面突然失去了意义。”安娜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哭腔。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永远不要再回忆起有关这个夏天的一切。”

“不可以,”“哎?”“我说,不可以。”

凯瑟琳的指甲紧紧的嵌入皮质的坐垫,仿佛迅速地做出了一个艰难的、不可更改的决定。她的眼里似乎也有水雾升腾,娇嫩的唇瓣被血渍渗透了。躯体上的疼痛反而让她觉得受挫的情感不值一提。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她一面重新将自己粉饰成云淡风轻的模样,一面默默下定了决心,那个人是不可以失去的。

安娜贝尔现在看她的眼神中充斥着怜悯,“你确实很喜欢西鲁巴?”凯瑟琳没有回应这句话,她只是带着还未完全平复的、颤抖的声音说道:“我们还有些事情没解决完,如果他就这么忘了,我可要伤脑筋了。”

安娜贝尔意识到她是在强颜欢笑,但就她的回应来看,自己似乎不能够完全信任她。尤其是在她带给了他们家无法挽回的损失之后。

“如果他不记得你……”

“放心,我不会一哭二闹的。”凯瑟琳似乎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面对安娜既疑惑又不乏好奇的目光,她只说:“我也不能再逃避了。”她站起来将安娜引至车道,自己返回去锁上了大门。

凌格兰的住所就在边博利家的对面,但西鲁巴·边博利并不认同姐姐常常邀请她到家里做客。尽管安娜贝尔时不时会告诉他一些关于两人同窗时的回忆,但西尔维娅·凌格兰的存在本身就很令他头疼了。

边博利躺在床上,用指腹按压着自己的头发。他从前夜里便常这样为自己安神。自从事故醒来后,午睡时也需要这样的手法了。

明明感到记忆是连贯的一条线,可到了凌格兰这里却成了波浪状的线条,还乱七八糟的。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以力道来判断的话,是他一心想要回避的人。

“抱歉,我想看看你是否还好,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了。”边博利佯装睡着,事实上他的耳畔回荡着她的声音,他灵敏的听觉甚至能够判断出她走进房间在他身边坐下来的时机。原是想请她出去的,既然没有应门,也不能在这种程度贸然起身。

她没待多久,但边博利意识到她动了某些东西。好吧,他想,那就从书桌开始查起,把那段消失的记忆弥补回来。

凌格兰翻动的报纸平平整整地摊在桌上,如今落在边博利手里,竟全成了攻击他的回忆。报纸的彩页上印着一张照片,和他记忆中大差不差的一座小楼,白色的墙体被火焰熏的乌黑,几匹墙砖落了下来,摄影师正好是在这时按的快门。

“这是……”边博利的瞳孔骤然紧缩,“是那些孩子。”他印象中的建筑随着这张照片蓦然生动了起来,被烧毁的不止有主楼,还有楼外的庭院,最后似乎是踏着废墟出来的自己,拒绝了医护人员的诊断——

但是,为什么?

“西鲁巴,你在干什么?”门口传来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和凌格兰一样,他姐姐也喜欢把他的默不作声当作默许,进来的时候甚至一手吊着他的脖颈。

心乱如麻的边博利只是将报纸递给了她。安娜贝尔的脸色霎时变得有些难看。

“没想到,还是沉不住气……”“安娜,”这次是边博利抛却所有杂念,异常严肃地紧盯着姐姐灰褐色的瞳孔,态度认真地问道:“你,你们,到底隐瞒了什么?”

安娜柔声安慰道:“不是跟你说了,想不起来就别勉强自己了。”

边博利灵巧地躲开了安娜想要放在他肩头的手,“噌”地站起身来,拿上一件纯黑的外套,丝毫没有理会安娜的阻拦,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能去哪儿呢?他里面穿着一件短袖,外面又是薄薄的皮夹克,根本不够抵御早春的夜晚。看到便利商店温暖的灯光时,才发现自己连零钱都没带。街景于他都是不断后退的,边博利没考虑自己的目的地在哪,他在繁华而又复古的大街上兜着圈子,每一处景致都似曾相识。

他迷糊地走了一段路途之后,抬眼发现自己的面前是一处建筑物的废墟,诚然,这个地方跟报纸上相比,几乎可说是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严禁进入的封条。边博利按捺不住疑惑的心绪,一面思考着自己为何会找到这个地方,一面又绕着这个地基走了一圈。原本以为是四下无人的境地,直到一辆汽车缓缓驶来,车灯照出了另一个人的轮廓。

“你怎么会在这?”

话音未落,边博利感到凌格兰飞快地朝自己扑来,她似乎在宣泄一种压抑已久的情感,拼命地环抱着自己的腰部以上的位置。汽车开走后,边博利看不清她的轮廓,但当两个人的体温真正依偎在一起时,边博利发现过往的种种不接纳似乎都是自己小题大做。凌格兰的双手最终搂住了他的脖子,突如其来的灵光使得他回忆起了某些细节。

曾经有个轮廓身形与其相似的茶发女孩,他管她叫凯茜,或者凯——这是更简便的称呼。他确信他就是在这里遇见她的,她总是以活泼而明媚的笑脸面对自己,和这里的小孩子们站在一起。那个女孩,他很喜欢她笑的模样。甚至……他轻轻地推开了凌格兰,不顾对方泪流满面。

“你回去吧。”他说,“跟了这么久,不累吗?”

她的难受和笑意似乎一起僵在了脸上,却也只是知趣地止住了哭声,喃喃道:“原来如此,你以为我是跟着你来的?”“凌格兰,我对你说过吧,躲在后面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他看见她的眼里闪烁着陌生感和疑惑,似乎还有一抹自嘲的意味。

但边博利是从不同情弱者的。他永远倨傲且自信,这种一脉相承的家族品质对于她而言已经不新鲜了。她甚至都开始喜欢上了这一点。

但是凡是人都有自己的骄傲与自尊,纵然是喜欢,也不可能让自己沦为对方的附庸。

那就走吧,凌格兰如是想道,在此之前,也不太想让那家伙自以为是地等下去了。她收敛了眼泪,果决地对那个满面不屑又怀念的人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等谁,但看样子她是不会再回来了。”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春日的冷气,她自己的心也蒙上了一层创伤和阴影。可恶,都这样了,你还指望拥抱能让他想起来什么吗?站在路灯下的边博利脸上的神情被凌格兰尽收眼底。她恨自己还心存侥幸。

“即使没有她,也不能是你。”

他这个人啊,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或某个人,就会无比执着而坚定。凌格兰笑叹,这步棋,终究是走错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就是她……”“够了!”真相揭开的刹那,边博利硬生生地让彼此退回了原点。“你只不过是个替代品。”一句话,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罢了,答应过安娜的,她想,总不能哭了又闹吧。

“安娜,偷听可不是光明磊落的举动哦。”甩掉了凌格兰,躲在逆光处的姐姐自然也该浮出水面。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西鲁巴你呀……唉,这孩子,又拒绝我的好意。”安娜一面开车,一面收回被弟弟拨开的手臂。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副驾驶的情况,但对方似乎没有一点儿想要谈心的欲望。

实际上,边博利在感情上一向爱憎分明。但他不得不承认,刚才的举动是他少有的艰难决定。虽说最终确定她的身份是在刚才,但怀疑产生于很早之前。早到她成为他的同窗那日。那时的记忆确不够明晰,使他变得有些胆怯。他知道自己对她是有好感的,哪怕是在今日之前,那种冷漠的态度只不过是为了填补越变越多的回忆留给他的苦涩和空白。

安娜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连我也不知道西鲁巴想要什么,凌格兰想来更难了吧。”边博利没搭腔,聪慧如他,立刻意识到姐姐对这件事负有责任,若非如此,她不会在所有人中对凌格兰格外关照。

他自己也心存愧疚,因为一心想要再次见到去年夏天穿着海蓝色的靓丽衣裙在门廊边等候的茶发女孩,所以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凌格兰这个身份能够就此消失的。哪怕……这样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在凯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这便是真的结论吗?边博利觉得自己脑海中一团乱麻,索性闭目养神,又不经意地找回了更多遗忘的细节。

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安娜只能时不时地、忧心忡忡地往二楼望去。凌格兰家的客厅里漆黑一片,她的电话也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安娜贝尔·边博利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一定要结束这闹剧。边博利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网球在他手里被捏扁了好几个。他对如何道歉毫无头绪。实际上,他原本也不觉得错在自己。

为什么要骗我呢?凯,你不是知道我最讨厌被人骗了吗?还有那天,装作不知道我要和你说的事,就这样当一个热心群众吗?

西鲁巴·边博利,你还真是自大啊,话已经说得这么决绝,还指望别人会给你好脸色。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应该是我吧。

“西鲁巴,电话。”

边博利立马从床上弹跳起步,抛去了所有的负面情绪冲到了电话机前。因为知道这个座机号码的人非常少,她是其中一个。

“……”还未说话,他已然脸红。

“边博利……”

他紧张地把电话线掐断了。第一次主动地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凌格兰的住宅,里面仍是漆黑一片。脸红心跳的感觉愈发明显地掌控着他的肢体,他拨弄了一下发丝,回忆起那天午后她焦急的声音,和今天一样,每次都能带给他非凡的体验。

“你,为什么把电话线给掐了?”安娜不解地问,虽然知道弟弟每次紧张时会不自觉地加重力道,但她没想到自己费心安慰凯瑟琳的下场竟增添了家庭开支。

“没没……没事,”边博利像个做错事儿的小孩儿似的,眼神飘忽地望着玄关的地面,“一桩好事。”安娜机敏地挑眉:“哦,什么事呀?”“和姐姐无关。”他说完冲进了淋浴间,安娜一个人在客厅里把电话打了个遍,这于她也是一桩好事,毕竟,西鲁巴已经太久没有自然而然地叫过姐姐了。

有点儿意思啊,凯瑟琳。

这一次,他没有推开她的机会了。纵然他步步紧逼,她一如既地后退,只是不再慌里慌张。

边博利索性在草坪上坐下,呼吸着自然界给予的新鲜的空气,他的发丝被风吹乱了一些,他便用手去抚平。凯瑟琳见状,也在相邻的树荫下端坐着,她的低腰紧身牛仔裤勾勒出整个下半身的曲线,性感又迷人。边博利终于得以正大光明又毫不别扭地盯着她的棕褐色的眼眸,她甚至把头发剪回了去年的长度,并且染成了一贯保持的茶色。

现在,她连手也不给边博利碰一下。

“如果是为了昨天的事……”

“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只不过是听说你丧失了部分记忆,来探病罢了。”边博利无语,没想到这丫头嘴这么硬,他本来想好好道歉的,说出口的话便是:“你不觉得你来得太迟了吗?我已经串联起了丢失的记忆。”不等她回答,他说:“比起你,我才是更应该生气的人吗?”

他看到她的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为什么?”她偏过头不看他,但边博利是那种遇强则强的人,他霸道地扭过她的身体,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她。凯瑟琳倒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局面,但这也只会激起她的反抗。尤其是想到了昨夜的拒绝之后。她还是很喜欢他,但比起被推开的结局,她现在倒想保全自尊。

“看你的样子也好多了,那我就先走了。”

“凯,留下,别逼我求你。”从前做到这一步就足够了,但今天不行。凯瑟琳:“你可真会说笑。”荷尔蒙的吸引让彼此都有点意乱情迷。

反应过来的时候,凯瑟琳不知不觉已经躺在草坪上,边博利看她的眼神充斥着占有欲。那种非她不可的眼神,她看着看着不经意间泪眼朦胧。

“你……你怎么了?”边博利嘴上这么问,眼神却一刻也不离开那双水汪汪的眸子。喜悦、愧疚,带了一点羞怯却又有惯常的坚定不移。他简直不敢注视她的唇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不断嗫嚅的嘴唇最是娇嫩。凯瑟琳无言,只是用右手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用充满笑意和不甘的嘶哑的声音说:“边博利是大笨蛋!”

他没有出言反驳,但内心却像遭受重创一样,全然失了嬉笑的兴致。当凯瑟琳也整理好情绪之后,边博利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其实我那天,是想向你表白的。”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给了他继续阐述的动力:“如果我那天没有来,你应该会……”“不会。”凯瑟琳飞快地回应道,和边博利四目相对。“坚定不移一直是我们共有的品质。从我看到报道那时候起,我就知道非你不可。”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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