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粥舟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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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远野笃京bg)

安川绫濑再一次拒绝了远野笃京的善意,她把他送的牛奶又塞回了他的课桌,并且在后者大失所望的表情面前毫不吝惜自己不屑的神情。

   以后别给我送温暖了,还得还给你,怪麻烦的。她眯着眼睛在便条本上写下一行潦草的文字,对上课心不在焉的远野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她的举动。

  她要传纸条给我吗?他期待着她能有所解释,可表面上仍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冰冷的表情。她蓦地抬起头,他慌乱地避开她的视线。

  呵,真沉不住气,她内心嗤笑道。观察着远野的反应。果然,那种暴躁的、被激怒的神色若隐若现,他的皮肤上泛起一抹异样的红,狭长的眉目透露出尖刻的眼光——她看见他把自己的字条揉成一团,塞进了抽屉里。

  远野遇见无法回怼的情况时,就会被迫地放低姿态。譬如收集所有对自己的自尊心造成损害的痕迹,放在私密的角落里。

  怎么,不给我看生气的样子?又一张字条上写着挑逗的话语,远野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想要以一个有威慑力的眼神结束这场闹剧。

  别停。她低下头,避免看到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只是奋力地书写着自己的要求。远野君,让我看看处刑人真正的威力吧。她伸手指了指他的抽屉,而后又加上一句:处刑成功的话,我就是你的战利品了。

  他接到了她扔过来的纸条,后面还有一句话:I like it when you get mad.

  那双漂亮的瞳孔又一次缩紧了。

  安川绫濑,和远野笃京一样,是个猎奇爱好者,对于刺激或恐怖的事物往往是感兴趣多于恐惧。回溯到两人初见时,安川是因远野的处刑人称号慕名而来,但一场比赛过后,她大失所望地黯然离场,反倒是远野对她那一头蓝白相间的卷发过目不忘。

  “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远野指着安川的背影问道。

  “安川绫濑,是转学生哦。”

  “是我们恐怖电影社的新成员。”一个男生从人群中站出来,“看上去就很酷的样子。”

  “哦……”远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方早已经走远了。他走到她刚刚站的地方,发现一本被遗留的、散落的小册子。筋疲力尽的远野还是把它捡了起来,封面上是恐怖电影社本期的活动内容。

  那么,大概要去社团还给她吧。远野想了想,竟有点好奇,会加入这种社团的女生,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是安川第十一次重看《沉默的羔羊》,她最近迷上了这些诡谲的心理暗示,发觉他们比纯粹的视觉冲击更引人遐想。为了融入恐怖的氛围,她关掉了房间的灯,把手电筒放在平板边上,用胳膊支撑着自己的脸颊,专心致志地享受诡异的安静。

  “请进。”她头也不回地对敲门的远野说。

  “我想这应该是你的东西吧。”他发觉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因此口气变得生硬了一些。

  安川绫濑闻言,缓缓地按下暂停键,转过头来,眼里瞬间写满了惊喜——远野笃京这正是在这时才借着手电筒的光看清了她的模样。

  安川是典型的鹅蛋脸,五官并不凌厉,反倒是柔和且协调,但眉宇间又有一股罕见的英气与韧劲。她好像在说什么……

  “远野君,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她有些不悦地问,“这样很失礼。”不是怨怪,而是用强调的口吻说的这句话。远野有些心虚地收回了视线。刚刚那是怎么回事,他反应过来,感觉是被人教训了而无法反驳。不得不说,她蹙起眉头时,刚才的柔和感完全消失无踪了。

  突然不想就这么走了。他转念一想,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又和她保持了一点距离。

  “你还有什么事吗?”安川的神色中带有一丝倨傲的意味,这让本身就自信过头的远野笃京十分不适应。他的想法是,这女人怎么能比我还傲?但是当他不经意瞥向她亮着的屏幕时,突然觉得她这种傲慢还怪有趣的。

  他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紫色的长发,谈起了下午的比赛。当他词不达意地试图感谢她的支持时,安川绫濑则是诚恳地做了个打断的手势。

  “别感谢我。”她说,“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你的比赛了。你真的是处刑人吗?”看着他骤然放大的瞳孔,她失望地撇撇嘴,表示自己也不是刻意为了打击他而说这番话。“我只是觉得,我看了一场比赛,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我还以为你会很狂呢……”

   “我的确很狂……不过那是曾经的事了。”远野摆出一副英雄迟暮的苍凉语态,换得安川一个明显的白眼。

  这女人,明显就很重口。一般来说,远野笃京只对自己感兴趣的异性直呼“女人”。因此当他把安川和这个称呼画上等号时,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猎奇、处刑、追求刺激,这都是男人的浪漫,他双手捧着脸想道,以躲闪的目光看了一眼面露不耐的安川绫濑,对方很显然已经把自己归纳在胆小鬼那一类人之中了。

  “你算是压迫感很强的那一类人,”远野沉默着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爆发出来的口吻变得更为凌厉,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哦……”上扬的音调激起了他心中的挑战欲,思来想去,他还是想要维护自尊,尽管他知道这样硬碰硬可能会两败俱伤。

  “不过,我的气势不会输给任何人。”这句中二台词从远野嘴里说出来毫无违和感,但安川绫濑是第一个被这句话逗到笑出来的人。应该说,是当着他的面笑的第一人。

  “哎呀,不就是一场比赛吗?”她似乎不想再继续争辩,“我重说一遍,就是,我不会再看你的比赛了。”她的语气很柔和,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他却异常激动地用手指着自己的脸,“必须到场,而且,只看我!”

  “你这男人还真不好迁就啊。”安川彻底摆烂了,“为什么非得看你比赛不可?”她抱着手臂,满不在乎地问道。

  远野凑近了一点儿,缓慢而强势地申明:“你这女人,反正不会亏待你。”他盯着平板的屏幕看了好几次,然后闷闷地离开了。

  不会亏待我?安川绫濑似懂非懂地思索了一下,似乎看穿了远野对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兴趣。

  顺其自然吧。她没有细想。

  远野的本意并不是追求安川,当然后者也没有自作多情到那种程度。只是,那日不寻常的初见让两人的相处模式发生了一些转折。因为第二周的周一,远野才偶然发现,他和安川是同班同学。

  安川绫濑对此倒是似乎早有准备,她对待远野和其他的同学并无二致。但前者总觉得这是自己的话语受到蔑视的一种体现。尤其是当她有意无意地拒绝自己的善意时,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了。

  尽管安川对处刑法和历史文献非常感兴趣,但她几乎从不曾和远野在这方面有任何交流。大多数时间里,她都在自顾自地整理那天远野还给她的小册子,仿佛做手帐一般不断地往里面填充内容。

  远野的比赛她倒是还会去看,一场不落。不过以他的自知之明,几乎是从一开始就清楚她不是因为被自己威慑住了。偶尔换场时看向观众席角落,安川风轻云淡的神色已经让远野免疫了。

  肯来就好,他如是自慰道。不知何故,只要能看见她的蓝白相间的发丝随风飘动,远野的自信心就会更上一层楼。

  “今天怎么样?”她一如既往地摇了摇头表示毫无亮点。

  “对手太弱了。”他辩称,“不适合用处刑法。”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无嘲讽地调侃道:“原来远野君是一个这么会体谅别人的人吗?”

  “你这女人,嘴巴真毒。”他说完放肆地笑了起来,声音嘹亮到吓退了旁边的女同学,她们一脸震惊地看着安川绫濑丝毫未受影响的模样。她甚至配合地跟着笑了起来。

  “我看你是疯了吧。”远野瞥向安川,赞叹道:“有魄力的女人,真是有趣。”

  尽管安川多次拒绝远野的好意,但她似乎也不排斥和远野交往。因为两个人对许多小众且冷门的事物品味一致,所以逐渐酝酿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感。

  大多数时候,安川都选择倾听远野的见解,这和她在社团的活跃表现截然相反。她很少当即附和或反驳远野对那些新奇事物的观点,反倒是第一时间把它们记录下来,作为自己在做社团策划时的素材。

  某日,百无聊赖的安川绫濑又一次就远野的嗜好发出了感叹:“你这男人,天天嚷着处刑处刑,究竟什么时候能够让我见识见识你真正的技术?”

  远野笃京已经被她问到没脾气了。他好言好语地回应道:“sr不够,还要诛心。”他的脸颊突然向她贴近,“我看你最近看了许多有关心理暗示的电影啊。”

  她原本以为他想说,和我一起加入处刑俱乐部吧。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让安川第一次感到有些局促。

  该死,我怎么和他一样中二了?她怔怔地盯着远野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却突然从他那锐利的目光中读出一丝厌恶。

  “你最好不要太崇拜我。”戏谑的口吻让氛围变得有些诡异,她避开他的眼光,侧目望向被夕阳晕染的天际,深邃的黄昏景象仿佛勾勒出了一轮猩红的满月的形状,她发现他紫色的发丝在这种强光的照耀下更富有光泽了……刚刚好像是想夸他来着,安川恍然大悟,不能让这男人太得意了,她想,默不作声地微笑了。对他的兴趣无形之中又添了几分。

  她不经意流露出的好奇只是加剧了他想要逃离的欲望。远野用手指抵住自己的嘴唇,舔了一下指节。他的舌尖灵巧地触到肌肤,这个噤声的动作,配上他不屑而痞戾的神态,让安川绫濑第一次感受到远野作为异性的非同凡响的魅力——具体来说,这个微妙的表情使她发现自己更偏好他乖张玩味的一面。这张脸,安川绫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远野笃京,刻意忽略了后者不自在的肢体动作。在他忸怩地想要坐远一点的时候,她还在思量究竟应该如何激发他疯狂的一面。

  说起来,和远野笃京这种热爱诡谲事物的人相处久了,生活中总会有些波澜起伏。早先安川绫濑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些小插曲,但偶尔也会有难以忽视的麻烦围绕在她身边。

  在学校这种捕风捉影的流言四处横行的场合,远野笃京和转学生安川绫濑的过从密切自然是引发了一阵议论。尤以远野的崇拜者为甚,不知不觉间,绫濑发现自己成为了她们窃窃私语提到的对象。

  原以为谣言止于智者,但她显然低估了在群体之中不断发酵的妒忌心和难以磨灭的排外性。在她和远野笃京打成一片的时候,学院派的女生们用“怪人”来指代她,这个代词后来也在远野的女球迷中间传开了。他的每场比赛,她总是一个人伫立在球场角落,和其他女生格格不入。她们冷漠地别过脸,甚至低声地编造一些谣言。

  安川对于已经发生的这些事的态度也很明朗,她并不具有委曲求全的性格,因此我行我素也是她们对她的印象之一。热衷于阴暗事物的安川本就难以融入集体,她最大的兴趣是诡异娃娃,恐怖博物馆,猎奇刊物,还有……面前这个面部柔和却内心刚强的人。

  比赛终了,远野的发丝甚至还未被汗水浸透。他克制着自己浮夸的网球技巧,仅凭稳定的基本功就赢得了比赛。他表面上热情地回应着那些被诡谲气质吸引的粉丝,但眼神却本能而刻意地盯着即将离开的安川——可惜对方根本没理会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远野被她不辞而别的举动惹恼了,紫色的瞳孔里浮现出了一种难以界定的欲望。他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没有理会任何人的招呼,径直离开了球场。

  眼下的情况让向来心境平和的绫濑发觉出了一丝可笑的意味。她的抽屉里竟被搜罗出一系列不属于自己的读物,况且这些读物的内容无一例外地指向最恐怖和血腥的领域。安川并不否认自己的确萌生过借阅的念头。

  “但是,”她对负责检查的校委说,“这不是我的。”那双机警的圆润的瞳孔中闪烁着了然于胸的神色。她只获得了片刻不被注视的时刻,便用眼光一一辨认出了对自己心怀芥蒂的人。她们尽可能地避开了她那种苛责的目光,回应时却又带点沾沾自喜的挑衅。绫濑知道自己没有证据,因此乖顺地收敛了视线,低着头装作是在反省的模样。

  “你不知道这种读物不应当出现在课堂上吗?”负责检查的人问,绫濑低着头以期他无法发现自己洋溢着讽刺意味的嘴角。

  她静默地背手站立了一会儿,脑子里生出一个念头:若是被惩罚的话,也要找个人陪我解解闷儿。

  “但是,我说过这不是我的,”她口气坚决地回应道,趁着众人尚未反驳,她便接口道:“是我朋友把书放在我这里的。”对于安川绫濑而言,这种小儿科的伎俩倒算不上陷害,顶多是让她知道了旁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学委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仍旧用并不客气的口吻说:“我说,这种书不应该出现在教室,但是,”他蹙了蹙眉,“如果你能告诉我你的共犯,我会酌情减轻对你的处罚。”

  “远野君,”安川突然变了一副表情,仿佛很畏惧似的说:“你还是承认了吧。”她劝告道,“至少能够被从轻处理。”而后,她丝毫无惧地盯着学委的目光,坚持道:“他只是和我一起交流罢了,我们是朋友。”看得出来,那声“共犯”深深地冒犯到了安川,她说:“还请您多关照学生的自尊心。”

  校委尴尬地清了清喉咙,一脸不情愿地望着远野,生硬地说了一句:“抱歉。”有些学生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笑意,仿佛他们正在欣赏一出滑稽的闹剧。唯有这出剧目的始作俑者脸色不佳。她们紧张地看向远野狭长的凤目,他不会真这么傻。这是她们预期的结果,他总能想到办法为自己开脱。

事实上,此刻的远野是整个班上唯一一个一头雾水的人。他唯一懂得的是她声称自己是被诬陷的。但为什么她会认为是我?远野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而又苦涩的笑意,同时有点自大的念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她知道我在因为之前球场的事情生气。虽然完全不能领会到精髓,但远野身上具有体谅他人的品质,他单纯地将这场闹剧中关键的一环想成是绫濑因为自己近来与她生疏了,想要制造和自己独处的机会,才捏造出来的事情。

远野笃京这种类似于单细胞生物的念头使他完全忽视了旁边暗中观察的、同情他遭遇的女同学——她们最气恼安川在任何事上都倚赖远野,而后者却心甘情愿地花时间在她身上——比如现在,他站起来承认了安川绫濑的说辞,带着丝毫不改悔的气焰,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她并肩站着了。这下可好了,安川的脸上浮现出古灵精怪的灵动笑意,也不特别避讳谁的注视,但她却被他这意料之外的举动感染了。学委走下讲台的时候,她迅速地冲远野抛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但后者似乎没有关注她的情绪。

他有点忸怩地垂着头,这副温驯的模样让安川不经意抿唇笑了。“注目礼可不是这么好受的。”她悄声说了一句,远野瞬间扬起头,紫玉一般的瞳孔里不具备压迫感,反倒是沉静而温润。安川的视线从下颌线一直爬到他眼角,那一抹几不可见的、犯错之后的愧色倒是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怎么明知是他为了配合自己而进行这场表演,她稍稍避开他下移的目光,紧张地揪着自己的制服裙子,突然觉得把这个只嗜好打打杀杀的人牵扯进来原本就是自己的不对了。

“学委,我刚才……”她不能认错,尤其是当她看到那群人紧张兮兮的表情时,她决意要奉陪到底。但是远野呢……他就站在旁边,但安川没有看他。她有那种为他坦诚的觉悟,还想过即使没有证据也可以让学委相信自己的说辞,但那个人在这时候出手拦住了她。

“东西是我的,你不要自作主张。”他说的这句话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远野君是她印象中最不会也不屑于撒谎的人,但他似乎想要掌控现在的情形了。

安川感受到施加在自己手腕上的一股力道,瞬间就消失了。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似理智地发问,但似乎并不在乎任何形式的回答。他只是自言自语地将这种信息和印象传遍了整个教室:“你们要记住,如果不是你们在班上传阅这些读物影响到了某些同学的学业,我也不愿意对你们的爱好多加干涉……”他可真是个尽责的学委,安川低头聆听着这些废话时,心中不无嘲讽。

由于低头时视线受阻,她对远野脑海中奇怪的联想和变幻莫测的表情一无所知。

一次举报的后果是安川和远野要负责打扫图书馆的卫生,其实原本可能更糟的,但能言善辩的安川绫濑非把那可能存在的一点点情愫困于友情的层面。“我是不会对远野君产生那种想法的。”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露出娇羞的神态,慢吞吞地说道。

面对沉默不语的远野,安川并没有采取抚慰的策略。任凭他默不作声地倚靠着墙壁,她悠然地扫地,仿佛看不穿他内心有种无处发泄的怒火。

但最后还是安川打破了沉默,在清扫即将结束时,她问:“远野君,今天不用去练习吗?”“没心情……”“可是网球这东西,一日不练就会如隔三秋吧。”她快活地整理着架子上的书籍,“那么,你今天可以去练习了,剩下的我来搞定。”安川摸了摸自己脏兮兮的手掌,说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别让你的粉丝失望。”

远野那种带着怨气和怒意的声音很好分辨,几乎是能一瞬间让绫濑发怔的存在。

“可是,她们让我很失望啊……”他的尾音拖得很长,顷刻间,安川突然感到身后多了异性的呼吸声,她回过头,发现远野正站在下一阶的梯子上和自己对视。深邃的眼眸中充斥着的不是柔情蜜意,而是一种跃跃欲试的、报复的渴望。

安川立马反应过来,喝道:“下去!”但是马上补充了一句:“小心摔跤。”远野慢悠悠地从梯子上退下来,双手枕着头,背对着她,似乎对她的话语毫不在意,他的这种态度让她的心不自觉地揪紧了。即便如此,她还是口是心非地表露了其他的想法:

“远野君,忘了今天发生的事吧。”面对他玩味而迷惘的目光,她的脸上呈现出一抹难以忽视的愧色。“我的意思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太蠢了。”

远野不自觉地发出几声干笑,紫色长发的剪影和匀称的身形在夕阳的衬托下恍若一个危险又迷人的美人。他的目光在自己修长的手指上来回扫视,停顿良久,才将视线定格在安川那张早已消散了感性情绪的面容上。她的表情看上去很木讷。

他的眼神仍然不专注地盯着她,只是用尖锐的音色问道:“绫濑,你觉得我很蠢吗?”

“啊……啊?没有。”

远野如释重负地笑了。他抻了抻懒腰,眼里流露出安川看不透的复杂情绪。像是欢喜,又像是自责。“可是,今天这件事,我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那当然了,那么蠢的事谁都会需要时间反应的。她想,表面上一直维持着赞许的微笑。但是远野的眸光,在她看来,始终没有全然地明亮起来。

毕竟是个这么幼稚可爱的人,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这两个突然萌生出的念头,让她不由得向他靠近,直到毫无顾忌地在他身旁坐下。

“远野君,你也别太难受了。”这是安川绫濑第一次在男生面前如此温和地表达情绪,她的话仿佛是在开导:“人这一生,总要遇到几个跟你过不去的傻X。”这好像是在安慰我自己,安川略略反应了一下,发现远野用右手支着下巴,满眼迷蒙的盯着自己。见她终于注意到这一点,他的笑容便肆无忌惮地绽开了。

但他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恼怒,问道:“谁告诉你我是在为那群傻瓜烦心了?”他握了一下安川的手腕,“想起来了吗?”他说,“这才是我不想理你的原因。”

“远野君讲话大可不必这么可爱。”安川绫濑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地说:“学校是学习的地方。”

“不知道是谁把恐怖期刊带进来看,害得那些傻瓜有机可乘呢。”

“远野君……你!”

她发现他就坐在窗台上,手脚躁动不安地胡乱晃动着。飞快地扑了过去,从窗外的剪影上看,她的手掌就伏在玻璃窗上,而那个暴躁的美人仰着头一动不动,但据说他很慌张地看向门口和窗外,似乎担心有人碰巧撞见自己的窘态。对于他而言,似乎是受够了七上八下的诅咒,他曾暗下决心,要成为拥有主动权的人。

可现在却是被狠狠拿捏了。

远野笃京心知肚明,一种名为情愫的东西已经在自己的血液中生根发芽。他看着她的眼睛,猫一样灵动的瞳孔里藏着的是无尽的征服欲。只不过在一瞬间便敛去了。

“远野君,你太胆小了。”安川绫濑放开了他,有点失望地下了结论。

“你不了解处刑人。”他说,“到球场上来。”

安川绫濑并没有因为远野在球场上的表现而成为他的粉丝,但他们私下的关系着实很好。即便安川一再拒绝远野,他也会锲而不舍地表达自己的心意——两人的感情最终依旧没能捅破那层纱。

——下次送点更有意义的东西吧。安川绫濑在某日的纸条上写道:还有,关于我低血糖的传言你是从哪听到的。

她没再收到过牛奶之类的食品。取而代之的是一摞一摞的恐怖期刊,从远野的私家珍藏中翻出来的。她解决了那些麻烦,所以再没有举报一说。

远野:期待我们的血液交融的那一刻。

安川:那你期待吧。

远野的回复是一个惊愕的问号。

对此,安川的答复是:直率派的要求是言行合一,且缺一不可。

远野的思路像一滩血迹混入了清水中,如今依旧是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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