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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爱之徒(罗密欧bg)

作者有话说:结尾就是证明罗密欧的催眠术对女主仍然不起效果,因为她的回答是相反的,类似于她认识的那个人叫罗密费尔。

公墓那个地点是我觉得一个在监狱体验生活的人能选择的地点。

本篇引用了影版罗茱的台词。

因为没有公式书和详细设定,所以都是凭印象写的,求轻喷。

第二节的时间线有更改。

以上,祝食用愉快。

  

  冒险开局

  罗密欧·费尔南德斯是与生俱来的社交明星,这位面容俊朗的西班牙贵公子自小便跟随父亲混迹于各种高等的社交场合。他天生一头柔软的卷发,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不曾刻意去打理它,配合着他在社交场合一贯的矜贵活跃,他的面部特征愈发明显地倾向于女性特有的柔美。

  十四岁的罗密欧以自己健美的形体和姣好的面容为傲,可老费尔南德斯先生却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发现儿子体内含着自恋的因子,因为他知道自己既能够靠着日渐强壮的身体赢得一大批同性追随者,也能因为俊美的面容获得女孩儿的青睐。

  罗密欧小时活泼好动的天性和冒险精神常常使他的父亲提心吊胆。费尔南德斯先生只能祈祷他会日渐省事,慢慢朝着传统而规矩的商业精英的道路上走去。

但冒险精神才是支撑罗密欧成长的主心骨,这一点从未改变。

他七岁时曾偷溜去后院的山上独自度过几个夜晚,和山上的猴子打了一架,保卫了自己的口粮;十岁时学着大孩子的模样学习平衡车,那时他刚从一场流感中康复,脆弱的腿部力量让他出发即栽倒了;十二岁时,他瞒着父母和同校生决斗,为的是夺得先和漂亮的布里安娜·斯诺跳舞的权利——尽管后者对他们两人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但罗密欧坚称她一定会和他跳第一支舞和最后一支舞。

“胡闹!”费尔南德斯看着满身伤痕却目光灼灼的儿子,勃然大怒。可小罗密欧的眼里毫无惧色,甚至还盛放出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他轻声承认道:“很抱歉,父亲,这的确不合我的身份。”语气听起来是示弱,但言语间却没一点歉意。费尔南德斯先生看到他眼中闪烁的事一种自傲而屈辱的神色,他只不过是在为没有赢得完全的胜利而感到不甘。

老费尔南德斯板起脸对他说起禁足的事,罗密欧轻松而愉快地抬起眼眸与他对视一眼,又迅速地看向别处,他没有提出异议。

入夜,即将毕业的罗密欧趁着家人熟睡时,小心翼翼地扯下自己房间的窗帘,在阳台的扶手上打一个死结,蹑手蹑脚地把多余的部分垂到下过雨后湿漉漉的地面上。凭借着房间内灯光的照射,罗密欧用因为网球训练而磨出茧的手掌牢牢地抓紧绳子,手上的茧子削弱了掌心所承受的摩擦力。他信心十足地背对着地面,结实的小腿奋力一蹬,再一蹬,反复地几次尝试后便平安落地了。

他猫着腰,躲过了家中严密的探照灯的追查,跑到了庄园外面的宽阔马路上。这里的夜晚静悄悄的,少年罗密欧只能依靠自己小巧的手电筒来照明。

他沿着大路走了几分钟,肩膀突然被灌木丛中伸出的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小罗密欧的笑容里带着快乐和刺激的情绪,他激动地低吼道:“布里安娜,我以为你早就离开了。”

那个挑起罗密欧的胜负欲的女孩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作出反应,她奋力地拽住罗密欧的肩膀,把他带入了灌木丛内的视野盲区。

“我才不走呢,”布里安娜脸上呈现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表情,“罗密欧,你真是个胆小鬼。”她说的话在他的意料之中,“比我们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

罗密欧发出一声冷哼,“可是那个家伙来不了了。所以,你要和我跳第一支舞。”他霸道而魅惑的神色都被夜幕遮住了,所以布里安娜并没有中计。“你该不会把他囚禁了吧?”她嘲讽道,装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我把他关在我自己家的鸟笼里了。”罗密欧说,“他是自愿进去的。”

“哦,这么说,你那个技巧练成了?”布里安娜维持着怀疑的语调,罗密欧装出温顺谦虚的模样,“迷惑那家伙是可以,但是像你这么迷人的女孩儿嘛,又是另一回事了。”他的表情仿佛在说:若是想要通过放电迷倒一个女孩儿,所需花费的精力会更多。

布里安娜笑道:“那你还需要继续努力啊,罗密费尔。”夜幕遮住了布里安娜冷漠的、带点奚落的表情,反倒是加深了她那清脆而性感的声线带给人的冲击。

布里安娜·斯诺有一张无可挑剔的、能让她跻身于美人行列的脸蛋。她的五官是西班牙似的,窄窄的脸型上均匀地呈现出她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瓣。这时她只有十二岁,还不足以展现出成熟女性的魅力。但她是个无可争议的美人坯子。

布里安娜酒红色的长发常常随意地披在脑后,在微风中摇曳着。她知道如何吸引人的注意力,她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不是因为声音动听和甜美,而是独特的声线使得许多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念念不忘。“哦,是斯诺家可爱的小姐,”那些人这样称呼她,她也接受了。

她有社交的天赋,总能够以简洁的话语改变沉闷的氛围,但大多数时候,身为一个孩子,布里安娜却是自然而然摆出一副冷淡的表情,就像罗密欧看到的这样。她从不主动去迎合别人,因为她已经有了足够多的追随者。

“我对罗密费尔这样的男孩儿,没有兴趣。”她走近一步,似乎是想用咄咄逼人的态度将他逼退一般。可对方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我只是不想输给那个家伙而已。而且,”他用一种纯良而温润的表情回敬布里安娜的傲慢:“布里安娜你,不也只是喜欢我们为你争斗的场面吗?”他又孩子气地补充一句:“我可没有当真哦,这是你自己的承诺。”

事实上,布里安娜不接受舞会邀约的真正原因是他们家族不允许她过早地同很多个男孩儿跳舞——那正是布里安娜想要的、能够证明自己魅力的契机。但她的父母认为她要么同一个男孩儿跳完整场,要么就做舞会的看客。

要知道,布里安娜并不是生性冷淡,她热爱社交。家人这种古怪的态度让她很恼火——其实她并没有刻意隐瞒这件事,也正因如此,这是罗密欧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将自己和这个高傲而特别的女孩儿联系起来。

她几乎是马上就做了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参与其中。她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甚至还没有自己高,但是那双眼睛却永远闪烁着好奇而精明的光芒。关于他的传闻无非是些跟常人有异的古怪兴趣,这对于布里安娜而言却根本算不上挑战。

他想诱惑我,她在盯着他的眼睛时还能保持着清醒的思考。那双危险又迷人的眼睛,她暗暗地揣摩道,一定会引发更大的风暴吧。

“好吧,罗密费尔,看来他不会来了,你赢了。”她假意屈服,只不过是为了掩饰锋芒。为了看看后续的热闹,关系自然是要密切一点了。

“那么,罗密费尔少爷,”她主动地牵起他的手,“你确定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蛊惑人心的嗓音,罗密欧没有觉得脸红心跳,那时候他的脑海中只有这种想法。

他用力地握了一下布里安娜的手腕,“你说我赢了?那我就直接大胆取走我的赏赐了。”他轻轻地啄了一下布里安娜的左边脸颊。没有脸红或逃走的情节,他们若无其事地望着对方,少年罗密欧的眼里燃起了一股斗志——而布里安娜则是已经确信她能够拿下这位少爷了。只听到她的笑声从树丛间传出,那句“你太逊了”回荡在风中,而后便消散了。

醋海翻波

“叔叔,请您派人到别处找找吧,我家里又没有私人监狱,怎么可能关得住他?”布里安娜在和费尔南德斯先生解释时,十五岁的罗密欧正在无聊地用网球凿着监狱里的石壁。

嘁,布里安娜究竟能不能行啊,赤裸着上半身的罗密欧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到有光的地方。机警地瞥了一眼监狱里的警卫。同时无可奈何地自我安慰道:“她要是再找不到我,我可就自己出去了。”

其实,期待大忙人布里安娜会来关心自己的冒险计划本身就是罗密欧的幼稚,此刻的她一手拿着时装杂志,一手拿着面包片,在她的印象里——不,她有关罗密欧失踪的印象是在和他父亲通话之后才形成的。在她眼里,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贵公子根本不适合穷追猛打。她瞥了一眼手边的画报,心想,既然玩性大发,那就祝你玩个痛快。她把画报上一篇明显被涂抹过的报道撕下来扔进了废纸篓。

“哇,这女人真坐得住。”大概是猜到了布里安娜采取的置之不理的态度,罗密欧不由得感慨道:“不愧是我罗密费尔看上的人,根本不怕我出事。”他加重力道发了几个球,解下缠在腰间的擦汗巾,擦了脸上的汗之后,又把自己的腰部裹紧,露出结实饱满的胸膛。

“请帮我开一下门好吗……”罗密欧像一只狐狸一样窜出了监狱,他已经学会用流转的眼波麻痹狱警了。

得知罗密欧真的去监狱刻画到此一游的布里安娜倒是很坐得住,她甚至没有理会对方的一番话,便宣称道:“今晚有个聚会,你要陪我去。”

“什么,我才不去。”如果能用眼神使唤布里安娜,那么她现在一定会被罗密欧震慑得低声下气。“你根本没把我的事放在心上。”“因为你事先也没通知我,”布里安娜振振有词,“而且,你隔三差五的消失已经让我麻木了。再说,”她话锋一转,“如果你的社交能力退化了,倒也不必让我丢人现眼。”

罗密欧心里燃起了久违的胜负欲,他的自尊心也随之占据上风。“我给你丢人现眼,”作为贵公子的罗密欧不仅鲜少听到这个词汇,更是从未听过谁胆敢把这个词安置在他头上。他想不通自己怎会是令人害臊的那一个。

是想和我比吗?他暗暗思量道,社交这方面本少爷稳赢。

的确,两个有社交牛逼症的人搭配在一起,很难分出个高下,但这场较量,正如罗密欧自己所意识到的那样,他的确落后于人。

布里安娜容光焕发地从舞池回来的时候,罗密欧还在慢悠悠地喝着饮料。他的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脸颊两侧,因为刚才去水池里踩气球时不慎被人推了一把。导致他浑身都湿透了。此刻,他穿着干净的浴袍,在狭小的会客室里等待衣服被烘干。布里安娜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裸露的锁骨,发觉蜷缩在沙发上的罗密欧就像猫咪一样可爱,只是——他那双眼睛要是能纯粹一点就好了。她默默地想道,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玩得尽兴吗?”罗密欧故作颓废地问道。

“总之,我们的几个旧识都回来了。”罗密欧眉头紧锁,布里安娜视而不见的态度仿佛刻意引人遐想。

罗密欧端正地坐着,却又摆出一副富家公子玩世不恭的表情,他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并不直接和布里安娜对视。他仔细地听着布里安娜所描述的互动,又表现出心烦意乱的样子,脑子里无数次地浮现出那几个年幼的情敌——他不想看他们现在的模样,总之不会比自己更好看。想到这里,他哼了一声,打断了布里安娜的思绪。

“罗密费尔,你没有认真听我说。”布里安娜沉着地表示自己的不满,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罗密欧脸上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罗密欧怎会不明白她在装腔作势?布里安娜始终喜欢把别人的喜欢当作炫耀的资本,罗密欧想道,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对那些能和布里安娜跳舞的人的嫉妒。他们最后一次跳舞是在三年前,而据他所了解的情况,这三年来布里安娜换了不少舞伴——她的身边从不缺追求者。

“对了,之前的几个女伴向我打听起你的近况,我看衣服好像也快烘干了……”“我可没那个心情,去给你丢人现眼。”罗密欧的眼神里存着一丝虚无缥缈的情愫,他本来可以接受这个邀约,但那几个傻瓜现在在和年幼的他纠缠不休。

布里安娜这次是舒心了,但她的眼里闪烁着真切的责怪的神色,但罗密欧似乎只看到了后者。从而忽略了这位特立独行的小姐的真实意图。他猛地将剩余的饮料都喝光了,肩膀不停耸动着,布里安娜这次可没想跟他开玩笑:

“听着,少爷,如果你想玩,就要玩得尽兴,愿赌就要服输。这还是你教会我的道理。”布里安娜和罗密欧一样拥有着自恋的特质,但是她对此似乎习以为常。

不过,在罗密欧几乎想要放弃分辩的时候,布里安娜话锋一转:“你知道吗,我现在开始喜欢你了,可我们之间缺乏对彼此的信任和占有欲,这是感情的致命伤。”她的眼神毫不避讳地盯着他露出来的锁骨,赞叹道;“罗密费尔,你可真是个尤物。”她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他的眼里是一望无际的迷蒙。

但在罗密欧眼中,布里安娜之所以独特,是因为她的欲望是如此明显而不加修饰。她直白地说:“我希望我能完全地属于你,不过你似乎还不足以令我臣服。”她笑道:“记得那个问题吗——我那时候就问过,这是否是心动的感觉?”

“罗密欧,你知道,很多时候,我们的眼睛不足以看到全部真相。但我却知道你在吃醋。”罗密欧的神色仿佛一个恶作剧被拆穿的孩童,他天真而无畏地盯着布里安娜的棕色瞳孔,发现她的眼眸所沉淀的情绪远比他想象得多。

罗密欧似乎受了凉,原本阳光的声线变得沙哑,但他那种敢于直面自我的勇气也随之被激发出来。他看着布里安娜,将她当作一面镜子。说道:“对于我来说,恋人间的占有欲是浑然天成的,布里安娜,你到现在还想置身事外吗?”罗密欧眼里的镜像消失了,他霸道地强调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够瞒天过海的秘密,布里安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摄人心魄的寒光,他的嘴唇贴近她的耳垂,“试试我训练的成效吧。我没有征服的欲望,我要让你输得心甘情愿。”

这一局看似胜负未分,但明面上罗密欧已经真诚地亮出了底牌,这位高傲的少爷在面对自己万中无一的、门当户对的女友时罕见地示弱了,结果就是布里安娜一整夜都没有再踏进舞池一步。好动的布里安娜大大咧咧地和罗密欧开着稀奇古怪的玩笑,时常笑得前仰后合。她撩开他的鬓发,对他耳语一些八卦和传言,本来一心挂念着自己下一个冒险计划的罗密欧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新的、更为紧要的布局。

假戏真做

“喂,为什么要来逛公墓啊?”布里安娜压抑着内心的不安,只作不解地问道。

罗密欧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这是为了让你愿赌服输,他当然不会把内心的想法宣之于口。

布里安娜倒不是害怕传闻的鬼怪,只是她打心底觉得,罗密欧的爱好一年比一年bt了。

“对了,布里安娜,”两个人在路上穿行时,罗密欧突然停住脚步,谨慎地看了一眼前面崎岖的路面。他背对着问她,“你知道巴斯克维尔的猎犬吗?”布里安娜吸了一口冷气,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又像是为了让自己壮胆,问道:“怎么,你觉得那个故事是真的?”罗密欧哈了口气,“所以我这不是在求证吗?”

“世界上公墓数量众多,你怎么知道巴斯克维尔猎犬的栖息地在西班牙?”“我只是来踩点……呃,碰碰运气。”“罗密欧,你的爱好什么时候能正常一点?”“天性爱玩,玩得大,劳烦你多担待。”

布里安娜的设想是,如果有什么危险的话,她便丢下他走人。罗密欧攥紧了她的手:“你可别逃哦。”他的目光里承载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两个人在公墓里转悠到太阳西沉,布里安娜在一棵橡树旁坐下。罗密欧觉得惊讶,他没想到她竟然能和亡灵安稳共处。

“你自己随便散步,我就不奉陪了。”布里安娜揉了揉酸痛的脚踝,满脸疲倦地看着罗密欧。“不用担心,”看见罗密欧迟迟未挪动脚步,布里安娜以为他不放心自己,说道:“你能快去快回就最好了。”罗密欧点点头,转身走进更深处的夜色里。布里安娜看着陷入漆黑一片的周遭,不知何故,心中竟觉得刺激且兴奋。但她终究太困了,在这种积极的心绪引导下进入了梦乡。

——“天呐,布里安娜!”罗密欧的惊叫划破了她的美梦,她几乎是被吓得一激灵,不顾自己头昏脑涨便站了起来。“罗密欧!”她用自己最洪亮的声音回应道,却收获一片死寂。

“喂喂,不至于吧……”布里安娜对眼前的形势一头雾水,她的周围只有一排排的墓碑和几颗零落的树。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这里没有信号,而呼救的罗密欧现在不知所踪。

布里安娜虽然热爱嬉闹,但绝非没心没肺之人。她能够辨认出来时的方向,这里只有一条主路。她很清楚,罗密欧一定是因碰上什么麻烦而被困在树林深处的某个地方了。她没有犹疑地往他的方向独自前行——不信鬼神的布里安娜,那时候脑海中全是罗密欧伤痕累累的可怖情形。

得赶紧找到他在哪才行。这个信念支撑着她一路走了很远。但除了繁星和夜色,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她不断地呼唤罗密欧的名字,一开始的镇定由于长久的体能和意志的消磨而坍塌了。她能感受到苦涩的泪水不经意地流入了自己的喉头。她甚至认为自己有可能会在这场漫无目的的寻找中虚脱。

但是,得先找到他啊。布里安娜的喉咙有些嘶哑,已经喊不出罗密欧的名字了。她的脚踝被野草扎伤了好几处,她甚至能想象到自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因为失血总会让人感到乏力。

在黑暗中摸索的布里安娜好不容易走到公墓末端的大路上,找到了零星的门户的灯光。她站在空旷的、平坦的道路上,再一次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罗密欧。只见其中一扇门应声打开了。

出来的人是一个带着头巾的朴实农妇,说话带着很重的南部口音:“请问,您是在找一位穿着白色帽衫的少爷吗?”布里安娜原本写满无助的双眸瞬间明亮了起来。她的脸上浮现出欣喜若狂的笑意,不知何故,她总觉得自己刚刚领悟到了什么叫做失而复得的喜悦。她激动地点点头:“我在找我的一位朋友,请问您见过他吗?”她讲话有些语无伦次,怕对方不能确定,她又加了一句;“他穿着白色的帽衫。”

“别急,别急,他刚才受到惊吓撞到了门框上,我用酒精给他的伤口消了毒,但是他好像很疲惫,醒过来之后又立刻睡着了。”农妇跟在布里安娜后面碎碎念;“他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少爷,全身上下都是我不认识的名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且长相也很精致。”

布里安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看到罗密欧被安置在一张装饰简约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毛巾毯。

农妇将前因后果告诉了布里安娜,而后默默地离开了客厅。

布里安娜搬来一条板凳守着熟睡的罗密欧。那张精致的脸因为惊吓似乎缺失了一抹血色,但他的呼吸声均匀地敲击着布里安娜的耳膜,她聚精会神地关注着扇形的睫毛微微颤动,不得不承认,熟睡的罗密欧有一种特别的魅力,有别于他在球场上的威慑力,眼皮覆盖住的魅惑瞳孔,是多少女粉丝梦寐以求而无法驾驭的梦啊,布里安娜的思绪中泛起柔情的涟漪,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

为什么不能回心转意安稳度日呢?沉溺于奢侈生活的布里安娜认真地思索起这个问题,却被一句梦呓打断:

“布里安娜,不能……不准和他跳舞……”

唉,真是个霸道的少爷啊。她想,又把凳子拉近了一些,若有所思地看着罗密欧苍白的嘴唇,一个邪恶而正当的念头适时地浮现在心头——

布里安娜不是那种会不断扪心自问这样做是否合适的女孩儿,她向来直截了当。“那,我就浅尝一口吧。”她望着面前意识模糊的人,义正言辞地说道:“你没反对,那就是默许了。”

布里安娜迅速地搂住罗密欧的脖子,把他的头稍稍往上抬起,然后咬住了他的嘴唇,拼命在他的唇齿间留下自己的印记。诚然,布里安娜这时失了戒心,丝毫没有留意身下那位狡猾的少爷反扑的可能。早已觉察到异动的罗密欧一直在等待这个开门见山的时机。他伸出修长的手臂,一把揽过布里安娜,似乎也不打算浅尝辄止。

布里安娜意识到自己被愚弄了,“正中下怀。”她听见罗密欧轻声嘀咕了一句。

“娱乐至死?”

“只是个意外。”罗密欧尴尬地笑了笑,隐瞒了自己陷入危机的真正原因——只不过是为了逮几只野兔回去做给布里安娜享用,却被突然蹿出来的野狗吓到撞门框上——但这些事情都已经入了布里安娜的心。

“我刚刚真的好担心你,”布里安娜说,罗密欧眼里泛起一丝感动的光泽,而后却被浇灭了,因为她接下来说的是:“你看起来就像中毒死去的人一样。”罗密欧的心中总觉得不是滋味,但是这不是重点——

“你刚才的那个……举动,”罗密欧别扭地寻找着委婉而合适的词汇,“可以视作心悦诚服吗?”他明亮的双眸中流露出藏不住的得意,但同时也蕴含着明显的不确定和忐忑不安。

“哈哈哈哈,罗密费尔,”布里安娜发出一阵爽朗清脆的笑声,问道:“在我这么古怪的比喻过后,你确定这还是重点吗?”

罗密欧眼里的迷茫扩散开来,不会连这种事情都是开玩笑的吧。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直到布里安娜轻轻地贴了贴他的脸颊,由衷地说道:

“你是我的战利品,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只不过是唯一一个,而我最终是你的。”

热情似火

“费尔南德斯,你看看你培养的好儿子。”诺斯先生手拿一封信笺,对着眼前这位身材矮胖的商人火冒三丈地质问道,“罗密欧竟然私自带着布里安娜去了英国。”

 “英国?”费尔南德斯搓着手重复道,满脸堆笑地望着这位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老相识,无奈地摇摇头,叹道:“诺斯老兄,我甚至还不知道罗密欧的行踪,多亏了布里安娜留下的讯息,我这就派人去把他们找回来。不过……”费尔南德斯的眼里流转着狡猾的光芒,他极力用不自然的笑容稳住这位怒气冲冲的客人,慢悠悠地切入自己的核心思想:“我觉得年轻人之间的事,我们不必过问得如此详细。”

“我能看出,布里安娜和罗密欧在一起很开心,让他们在异国他乡自在地相处也不失为一种解决方法。”

诺斯没把这句话当成恭维,因此也并不感到愉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于费尔南德斯两代人深刻的嘲讽,但多年的为人处世经验让他精通于指桑骂槐。他歪着头看向费尔南德斯,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罗密欧今天的这番举动,想必是基于平时散漫自在的作风。老兄,这是一种危险的遗传。”

费尔南德斯沉默不语,眼珠快速地转动着,但斯诺没有给他反驳的时间。

“在我看来,除了门第和漂亮的样貌,他们没有任何地方登对。”老费尔南德斯因此觉得受到了侮辱,斯诺借此贬低他们缺乏内涵。

与此同时,远在英国的罗密欧和布里安娜十指紧扣地仰卧在快艇的甲板上,享受着日光的照拂。罗密欧刚刚从浅滩回来,湿漉漉的头发细分成一缕一缕地垂在脸颊两侧。布里安娜舒展着四肢,准备擦防晒霜。谁知刚刚折返的罗密欧玩性大发,一把揽住布里安娜的曼妙的腰肢,她敷衍地挣扎了一下,便任由他的湿了的发丝贴近自己的肌肤。

“罗密费尔,过来。”她把一颗熟透了的樱桃的根茎含在嘴里,他立刻起身,和她面对面地躺在甲板上,接住了那颗滚落下来的果实。她惊喜地拍手道:“Bravo!”眼神中却无半点意外的神色。

“我总觉得爸爸会很生气,”布里安娜苦笑着看向心不在焉的罗密欧,对方的回复是:“如果你在意他们的想法,那你就会失去自己的快乐。”他牵起她的手,自然而然地吻了一下。“英伦风情虽然不比西班牙,好歹也算是第一次的私人旅行了。愁眉苦脸的可不行。”

“我是在担心叔叔是否招架得住我爸的盘问。”

“如果争执起来,他会联系安保人员的。”罗密欧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只是口中念叨着:“费尔南德斯家的人从不委屈自己。”布里安娜看见他脸上不羁的笑容,突然改用极为柔媚的声调调侃道:“看来罗密费尔对此倒是很有感触。那么,”她蓦地扯住了他的领口,把他按到地上,满意地揣摩着他一瞬间的错愕神情,说:“如果我就想看你因受委屈而产生的各种表情,那你会怎么做?骄傲的罗密欧少爷会不会为了我而委曲求全呢?”

  “你啊,布里安娜,”罗密欧耐心听完她的这番戏剧性的表达,直接摆脱了脸上的狼狈神色,转而浮现出无所畏惧的表情。

“我们可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变成的爱侣,若是我委曲求全,你必然难以独善其身。”她相信了他的话,感到两人之间的羁绊又加深了一层。

“暂且忘掉西班牙吧。”罗密欧扶她下船时如是说道。

布里安娜知道,明天他打算带自己去他向往的约会地点,但他并未说得十分具体。所以这件事始终留有悬念。她侧目品味着他神情中含有的希冀,内心的期待又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赏画是罗密欧难得的正常爱好,此刻两个人手牵着手,伫立在国家画廊的墙边一隅。罗密欧目光灼灼,痴迷地盯着一副中世纪的圣母像,而不精于美术鉴赏的布里安娜却只解读出,罗密欧的某些神情酷似这副肖像。同样地带点不经意的妩媚娇憨的神色——正如他现在所流露出来的一般无二。

“你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专心致志,”罗密欧顽皮的笑容映入眼帘,布里安娜大方承认道:“与其看这些如梦似幻的艺术,倒不如珍惜眼前活生生的艺术品。”布里安娜在其他事情上都能做到坦荡大方,唯独对待感情,她热衷于设计告白的台词,仿佛浅显易懂的猜谜游戏。罗密欧也喜欢戏剧,他对那些充满艺术气息的繁琐对白满怀热情,因此布里安娜的表态让他乐此不疲。

“你总是能找到不让我生气的理由。”他回馈给她一个眨眼,一种热烈而汹涌的情愫开始缠绕在他们周身。罗密欧能够对此视而不见,继续沉着地将注意力集中在艺术品上。而布里安娜则在脑海中想象出了零零散散的对白,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欣赏这些前人传承的璀璨作品,只是陷入了自我的世界。

“你在想什么?”罗密欧把手中的纪念画册递给布里安娜,他一直没有点明她的敷衍。

“我只是对欣赏画作之类的事情提不起兴趣,”她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倒是颇有平日里的作风。出于不想让罗密欧为难的心情,她又突兀地补充了一句:“看来我们的爱好也不完全一致……”

“这样才有趣啊。”罗密欧的心情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他大度地说:“我来国家画廊是因为我想和恋人一起享受赏画的过程,我可没有要求你必须专心致志。而且,”他俏皮地一眨眼,说道:“我也很尊重你对戏剧的热爱,尽管对我而言并不那么有吸引力。”

忍俊不禁的布里安娜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开始酝酿自己的情绪。

只见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澄澈又真挚,嘴里吐露出流畅的台词:“你为什么是罗密欧呢?罗密欧即使不叫罗密欧,也一样帅气和可爱。”

“如你所愿。”罗密欧蓦地抓起布里安娜的手,仿佛三百年前的旧人深情地望向他年轻的恋人那样,将自己的心思娓娓道来:“那你也忘记自己的姓名吧。”

“……哈哈哈哈,真难为情。”

“可你当时沉浸其中,”罗密欧喝了一口冰咖啡,发现邻桌的人在观察他们。可他从来都对旁人的目光感到无所谓,他只顾着夸赞自己的女友:“你甚至很流畅地说完了那段……肉麻的台词。”

布里安娜:“你接的也不错,很有演话剧的天赋。”

“我没有那种高雅的爱好。”罗密欧双手一摊,抗拒地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布里安娜轻声笑道,站起身亲吻了一下罗密欧的额头,对方不甘示弱地回吻了她的脸颊。只听她边笑边说:“罗密欧,若是你不维持这样霸道轻佻的态度,我就能顺理成章地甩了你。”

“忘了你的名字吧,”魅惑的眼神游走于布里安娜的肌肤之上,罗密欧的沉浸式表演只维持了一瞬,终究还是抵御住诱惑的人棋高一着——

“事与愿违啊,”布里安娜叹道,“幸会,罗密费尔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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