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粥舟咕

NPOT高中生/外国队only
扩列⭕️亲友⭕️

犬牙(马尔斯bg)

作者有话说:罗德里格那段是后续一篇修罗场的联动,至此,西班牙如今出场的人物应该全部写了个遍(只要没人点边博利)

  伊莎贝拉-梅丽塔•德隆索斯,年仅二十一岁的世界彩妆比赛冠军得主,在日前竟神秘失踪了。媒体借寻人的借口翻遍了她在洛杉矶的宅邸,除了一堆杂乱无章堆放在地的、最新款的圣罗兰、古驰、香奈儿等奢侈品之外一无所获。但他们中还是有人借工作之便顺手牵羊地带走了零散的试用装。

 “真没意思,”这位年轻的美妆师此刻正站在马德里街头的电话亭里,听管家汇报那些不入流的记者的各种动作。她灵巧地活动着空闲的右手,刚刚做好的指甲仍旧富有光泽,伊莎贝拉厌恶地看了看阴沉的天气,敷衍地应付着电话那头缓慢吐字的老管家。

  “我不会再回洛杉矶了。”她挂上了听筒,开始下雨了。刚刚迈出一步的伊莎贝拉在地上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而又投进一枚硬币。“你来接我。”她原本克制住的暴躁脾气,因为雨势的扩大不断地冲破着束缚,但这命令式的口吻,若不是面对他,她也不会轻易使用。“外面下雨了。”她面对听筒呼出一口热气,“城中央旁边的仓库,我给你三十分钟。”

  “你迟到了。”伊莎贝拉二话不说,强势地捧起来人被兜帽遮盖的脸颊,白色的兜帽从他的高颅顶脱落的时候,马尔斯•迪•考隆那张雌雄莫辨的美艳脸庞正被迫仰视着伊莎贝拉的下颌。

  他看上去倒像是个真正的美人,细长的睫毛随着灵动的眼眸而扑闪着,浓密的发根遮挡住了发际线,金色的发丝随意而自然地烫成波浪的模样,垂落在肩膀两侧。他通过肌肉训练将小臂线条收缩得很紧实,腿部也比一般的青少年男性更加匀称纤瘦,他穿着一双奶茶色的平底鞋,甚至还带有缩跟——这点是伊莎贝拉最先注意到的,在确认过他没有用错护肤品后,她收紧的手掌一张,马尔斯巴掌大小的脸瞬间便感受到一阵凉飕飕的风。

  “妆没有花,很好。”伊莎贝拉满意地点点头,手搭上了马尔斯的肩头,却被对方一脸不情愿地躲开了。

  “贝拉,”他的声音中也带着女性特有的柔美,“我特地冒雨来接你,你在意的却只有我的妆容?”马尔斯似乎在赌气一般,故意不看远道而来的密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带着伞呢。”伊莎贝拉挑眉,看着他干燥顺滑的头发,说道:“我要是有你这种发质,我立马倒立洗头。”马尔斯显然也对自己这一头秀发极为爱护,眼里流露出些许的庆幸和得意。又带着男孩子的大度宽慰道:“你的头发也很漂亮。”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伊莎贝拉的眼角微弯,还是从前那个喜欢被人夸赞的马尔斯啊。

  她乖巧地钻进了他张开的手臂,用手抱住他宽阔的后背。慵懒而轻佻的一句“马尔斯,我想你了。”,让他重新找回对她的喜怒无常欲罢不能的感觉,以至于在表达欣喜的时候不自觉地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

  “欢迎回到西班牙,贝拉。”

  被呼唤的女人并没有因为马尔斯似水的柔情而忘乎所以,她的眼里还留有精明而理智的光芒。她稍稍用力,瞬间从看似轻缓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扶住他微微耸动的肩膀,任由他柔顺的发丝所带有的薰衣草香萦绕在自己的鼻翼,眼见对方那细长的黛眉微微蹙起,伊莎贝拉由衷地赞叹道:“马尔斯,你比之前更有魅力了。”

  “为了能够跟上贝拉你的步伐,我也在不断蜕变啊。”他的笑容中带有女性特有的柔美气质。贝拉不禁赞叹道:“马尔斯,你能用这张脸骗到多少少男的春心啊。”“不,”他浓密的睫毛在眼皮两侧微微张合着,绿色的瞳孔蒙上了一层深邃的阴影,“我的猎物,”他绕到她身后,轻轻地扶住她的肩膀,饱满的情绪呼之欲出:“始终只有你一个。”

  贝拉看向他低垂的眼睑,那种胜券在握的表情让她忍不住想反驳一下:“那我可得小心了。”她不痛不痒的一句话里蕴含着马尔斯所认可的女性的风情。她说:“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吧。”面容上浮现出娇憨的笑意。

  “……走吧。”不知是谁先伸出了手,雨过天晴的马德里街头很适合散步。

  

德隆索斯和考隆从前的情缘只占据了报纸的一隅,并且是以绯闻的形式报道出来的,她那时满脸享受地被他修长的手臂环抱着,似乎根本没考虑到记者的偷拍,因为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美妆学徒——马尔斯是她唯一禁得起琢磨的模特。

  “多漂亮的女孩啊,”一开始被吸引的人是德隆索斯,她正陷入灵感枯竭的境地,和领班顶嘴后被辞退了。但是在看到那个扎着高马尾的、体态匀称的身影时,她禁不住赞叹起来。

  她的声音一瞬间就被人潮吞没了,余留在视线中的是马尔斯柔和的脸部轮廓,他似乎知道自己长的很好看,正以一种感激且自信的神情与她对视。

  “哎呀呀,你不是女孩子吗?”伊莎贝拉后知后觉地叹道,“我原以为你只是发育不良罢了。可是,”她挑逗似的看了一眼马尔斯饱满的臀部,说:“现在看来似乎是发育过剩了。”

  被戏弄的马尔斯露出他在调情时固有的慵懒表情,“这可不是大家闺秀的说法。”他说,看向她身后的一排各式各样的妆品,“你是美妆师?那可以帮我上妆吗?”

  “我看你已经很会打理自己的面部了。”贝拉看似不悦地抿着唇,眼里却不自觉地流露出饶有兴味的神色。

  马尔斯露出失望的神情,“那就不要在大街上随意破坏别人的好心情……”“喂,你还要在那里等多久啊,朋友,给你化完妆我要下班了。”马尔斯压根儿不用施展自己的计谋,因为伊莎贝拉在看到他那扑闪的睫毛时就决定要拿下他了。

  伊莎贝拉的确成功了,从情感层面上来说,马尔斯与这个天赋异禀却无人赏识的彩妆师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链接。对于伊莎贝拉而言,马尔斯这张纯素颜的脸就是浑然天成的实验品——她对他很难有其他感觉,每次上妆时,她要求他像个木偶一样任由自己摆弄,他答应了,同时一直压抑着自己那才华横溢的创作灵感。

  伊莎贝拉是个自负且高傲的人,这种性格让年纪轻轻却颇有想法的马尔斯受害不浅。她从不听取他的建议,并且傲慢地告诉他:“模特的本职工作就是呈现,而不是提意见。”因此,当他知悉她在彩妆大赛上谦虚的态度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讥讽的弧度,从不在马尔斯面前低头的贝拉,在面临生计时仍旧会念及客人的提议——她自己的构想可比这好太多了,他看着呈现出来的妆面大失所望,

不过,在那段岁月里饱受苛责的马尔斯似乎也享受这种被压制的感觉。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网球技术突飞猛进,在同龄人中间很难找到对手。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对自己这个从街头一步登天的姐妹似乎总有点余情未了的情结。

他常常目不转睛地盯着伊莎贝拉热烈的眼神,尽管那种热烈是对艺术的追求,而不是对他个人魅力的赞赏。伊莎贝拉-梅丽塔还有一个让马尔斯着迷的特质,就是她从来都是以真假参半的面目面对他。她越是对他本人视若无睹,就越促使他在深夜里辗转难眠地想她,年纪轻轻的马尔斯陷入了少年时最早的暗恋,而他一直以为她的名字就叫贝拉。

“美人的名字。”他说,记得她那时候脸上流露出温和的笑意,原以为是种夸赞,没想到只是一种有距离感的矜持罢了。

“女人的年龄可是秘密哦,朋友。”年龄是他无话可问而扯出来的一个话题,贝拉表面不甚介意,眼底却又溢满了微妙的情绪。马尔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贝拉甚至打趣地说:“是只有我的恋人才能知道的秘密哦。”后来,她在赛事上公布了自己的年龄。

一年前的那天,马尔斯倒吸了一口凉气,在电视机旁听到她的名字,她的年龄,还有那些她未曾宣之于口的个人信息。讽刺地调侃道:“大众情人的把戏啊。”他在房间里踢翻了垃圾桶,在床铺上揉捏着肿胀的脚趾,自说自话道:“可恶,哪怕要做猎物,也应该是唯一的。”他盯着镜头下那张容光焕发的脸,冷漠地回忆起自己对她的牵挂和她的不辞而别,他捡起地上的一颗网球,飞快的击球将窗外的树枝折断了。


“马尔斯,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酒店房间里,面对沙发上盯着自己的那张美艳的脸,伊莎贝拉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而后又自尊地抬起来直视着对方的瞳孔。她不知道马尔斯在想什么,可恶,这家伙的心智比几年前更成熟了。

伊莎贝拉想完,露出一阵轻蔑的笑意。嘴上却说着与之完全不相关的话:“马德里的空气的确胜于洛杉矶,但是除此之外也全无用处了。”

马尔斯闻言摇头,踩着高跟鞋慢慢走近伊莎贝拉。他纤细的手臂环绕在她修长的脖颈上,两人浓密的发丝交缠在一起,深深浅浅的金色瞬间融为一体。他的动作很轻缓,仿佛一个撒娇的妹妹,他把鼻尖埋在她的颈窝里,用力嗅了嗅,还是熟悉的薰衣草香味。

“我真高兴,贝拉你到现在还在用这个香型的香水。”马尔斯的语气就像一个受到了极大鼓舞的孩子一般,带着少年特有的兴奋。

伊莎贝拉:“你知道吗,你这就是在浪费你的机会。”她转过身,在月影下捧起她曾经最得意的杰作,“马尔斯·迪·考隆,我喜欢一发入魂的恋情。”她眯起眼睛看向那双透露着清澈和无辜的眼眸,嘴唇抿成一条线,波澜不惊地注视着面前慵懒而倦怠的身影。她的眼神可不足以让人有想要做更一步的亲密举动的欲望。马尔斯很清醒,他知道这样空口无凭的欢迎让贝拉感到枯燥无味,且缺乏诚意。

“你累了,休息吧。”她退了一步,“看来西班牙也只是我一个过路的地方。”她走到门廊,又回头看了一眼跌坐在床上的马尔斯,他没有跟出来。墙上的壁灯只勾勒出他的下半边轮廓,

伊莎贝拉不合时宜地开着玩笑:“你要是个女孩儿,我一定收你做妹妹。”她的言外之意是,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马尔斯是如此解读的。

第二天早上,半梦半醒的马尔斯接到了同为队友的初中生后辈打来的电话,告诉他一切就绪。

他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赤脚跑到淋浴间冲洗了一下,就直接去敲伊莎贝拉的房门。

“打扰女士睡觉可是不礼貌的行为哦,朋友。”睡眼惺忪的伊莎贝拉裹着浴袍,一面打呵欠一面对眼前的不速之客说教道。

马尔斯诚恳地道了歉,说:“为了表示歉意,请将你的这一天交给我来安排。”这倒是挺出乎贝拉的意料的。她木然地点点头,听见马尔斯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会向你证明,西班牙可不仅是一个过路的地方。”

“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虽然彩妆师的声名在外,但伊莎贝拉自己更偏好充满青春与活力的淡妆。她娴熟地给自己的皮肤做好护理,几乎没有考虑地搭配了今天的妆容。为了衬托她穿的天蓝色的连衣裙,她的妆容使皮肤整个呈现出粉嫩的状态,再以蜜桃色的唇釉加以点缀,她的面妆就已定型了。

马尔斯和伊莎贝拉肩并肩走着,她甚至主动去挽他的手臂。倒是令他吃惊不小。为了配合她的衣服颜色,他甚至专程去换了一套深蓝色的短打。两个长发的背影,看上去宛如关系亲昵的闺蜜一般。

“我带你去个地方。”

马尔斯带伊莎贝拉来的地方是百货商场。据她观察,他似乎是这里的常客。

他带着她在底层逛了一会儿,不断向她诉说着她的彩妆品牌在西班牙有多么畅销。她淡淡地点头回应,露出那种马尔斯憧憬的神态——独属于伊莎贝拉的神态,她只有在受到认可时才会流露出这样怡然自得的表情。

“贝拉,”马尔斯突然转身面对她,在她耳边低语道:“如果我说,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自负。”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来变得有些滑稽,但马尔斯的话却被截断了。于是他换了个话题:“队伍中有后辈想见见你,据说给你准备了礼物,”他突然凑上前去,力道轻柔地拥抱了她一下,仿佛姐妹间的嬉笑,“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伊莎贝拉向来是个要强的人,也很少让人看出自己内心的不安。“我去就是了,”她说着朝狭小的仓库走去,“不过,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

马尔斯这小子,来真的?推开门的一刹那,伊莎贝拉原本以为是什么无聊透顶的整蛊游戏,甚至做好了被泼一身水的准备,但是与她所想象的有天壤之别的景象在人为的刻意安排下不经意地出现了——

房间里的展柜密密麻麻地排成两列,中间留出一条通道。身材瘦弱的伊莎贝拉毫不费力地在展柜之间穿梭,她一个接一个拿起货柜上的产品,又把它们放下去,那些重复的产品就这样每一个都在她的手里停留了几秒钟。在门口窥视的马尔斯咬着嘴唇,心急如焚地等待着伊莎贝拉从里面出来,但她走到底还在四处张望。

“我说,你的后辈,在桌子底下吗?”伊莎贝拉问紧张兮兮的马尔斯,见他有点窘迫的模样,又笑道:“还是说,这些彩妆产品是你的后辈,它们要见我?”马尔斯的笑容中有些傻傻的意味,伊莎贝拉见状连忙将他也拉近了这个狭小的仓库。

“啪”的一声,墙上颜色透明的气球一个接一个爆炸了,噼里啪啦的响声吓得伊莎贝拉一激灵。被强行拉进来的马尔斯看到她惊慌的模样,不由得像个孩子一样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对于Sniper而言,爆破声是司空见惯的。”伊莎贝拉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对一旁看戏的美少年道:“也就你临危不乱保住形象。”她眸光一闪,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事,“这个机关,就是你设计的吧。”面对但笑不语的马尔斯,伊莎贝拉冷冰冰地说:“准备这些彩妆产品可得花费一大笔钱,再加上场地和布局,你可真是幼稚啊,竟然为了追女人一掷千金。”

“我更喜欢你管这叫一发入魂,贝拉。”马尔斯的目光贪婪地在她身上扫视,他说:“朋友,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所以我才搜集了你创立品牌以来所有的彩妆产品,但是这还不够……”马尔斯狠狠地嗅了嗅她发间的芬芳,克制住自己想要再次拥她入怀的冲动,说:“我还有更多的礼物要给你。”他的指尖滑过她的发梢,“狙击手的子弹能够飞很久。”

“幼稚。”她说,竭力掩饰着自己眼底的那抹微光,眼眶似乎也变得红红的。她推开他,他的双臂仍然保持着张开的姿态按在她的头顶。她说:“每次和你如此亲昵,都是在仓库,但是,”她抬眼望了望四周,“我觉得这个地方太小了,出去再说吧。”

“你拉我进来的时候,没问过我钥匙。”

……

“你没告诉过我,你的队友这么恨你。”伊莎贝拉满脸无奈地看着刚刚恢复意识的马尔斯,对方显然不知道自己被那位好心的后辈暗算了。

“原来,你不是你们队里唯一的狙击手啊。”

“但我是最优秀的。”马尔斯吃力地抓住洁白的被单,试图将自己的身体放得更高一点。“罗德里格,上次的事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他一面虚弱而粗重地喘着气,一面愤愤不平道:“还学会屡教不改了。”“你还想教育别人?”伊莎贝拉听闻这话哑然失笑,“好心大姐,麻烦你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伊莎贝拉饶有兴味地盯着马尔斯通红的脸颊,凑近他的耳畔笑道:“那以后我还是叫你变装癖大姐好了。”

“原以为贝拉你不会这么无情的。”马尔斯又惊又怒地说,伊莎贝拉立马做出道歉的手势。

一阵沉默之后,她问:“你跟罗德里格到底怎么回事?”马尔斯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一开口便是一句:“你居然对这件事感兴趣?”看见伊莎贝拉那副无所谓的神情,他也不便忸怩,头头是道地讲起他和罗德里格之间的恩怨。

“我们两个都是队内的网球狙击手,但是他常常因为狙击距离过短而坐在替补席上。这次大赛,西班牙队有一个名为越前龙雅的亚洲选手,罗德里格想要通过狙击让他吃点苦头。被我撞破后没能得逞,估计一直记恨着我吧。”马尔斯轻松而随意地讲完这段话,伊莎贝拉:“我听你的口气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被报复,还非常自豪。”虽然语气中带着佯装的嫌弃,但她眼里流露出赞许的神色。马尔斯并不搭腔,只是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眉梢上的一抹喜色。

“那你还找和罗德里格关系好的后辈来替你筹划。”

“这家伙笼络后辈很有一套。”马尔斯说,“那也是,还是都会害怕变装癖大姐吧。”伊莎贝拉接口道,“虽然这次是他从窗户近距离狙击害你受伤,不过有机会我还挺想见见他的。”

马尔斯几乎是惊恐地一把抱住了伊莎贝拉,此刻他真的将她当作了恋人,拥抱既紧密又充满占有欲。“别去,罗德里格那家伙,很……”他最终是附在她耳边说了那句话,却引得她一阵大笑:

“可我难道能够和一个变装癖大姐在一起吗?”这就是她的回答。

“给我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马尔斯没有横冲直撞,他放任自己的欲望在体内汹涌地翻滚,结实而瘦削的身形抵在伊莎贝拉的房间门上。

“你肯定是疯了,滚回去睡觉!”她试图把他推开,但顷刻间,少年身上的薰衣草香便从她的头顶掠过。他温和而固执地抱着她,没有强迫,周身满是温驯的气息。“伊莎贝拉,我真讨厌你。”他第一次说了真心话,她的眼眶微微湿润,嘴上却厉声道:“那就赶紧从我身上挪开。”但是马尔斯像孩子一样赖在了她的胸前,她早该料到的,像他那么温和的人,连句苛责的话都舍不得对她说。

他问她的时候,清醒而茫然。

“为什么不辞而别?”他拼命地钻入她的脖颈之间,呼吸着几年前一般无二的薰衣草香,那种令人心醉的味道让他甚至不忍对她说一句重话。回忆起自己那日在地下仓库迎接她的态度,他始终觉得这是一种不公。

“为了能靠近你,我什么都尝试过了。”他的声音里有冷静和镇定,也有脆弱与无助。“可你在荧幕里,荧幕里的你变成了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他说,“你以前从来不会听我说,为什么要听他们说?”他的语气就像一个耍赖的小孩儿。

伊莎贝拉已经开始回抱着他了,但马尔斯自己还未能明显地觉察到。他只顾着在那个瘦弱的肩膀上蹭来蹭去,没注意到她放缓了抚摸他背部的动作。

“他们是我的顾客。”她说,语气闷闷的。

其实,当有人提议用更高级的模特来换掉马尔斯时,伊莎贝拉心里产生过剧烈的挣扎。她未尝不明白他眼里对于自己的那一抹男女之情的希冀,跟他在一起,那张五官俊美的脸庞总能让她失神。仿佛在他脸上,能够找到一切她所喜欢、所渴望成为的样子——他仿佛一个万花筒,色彩绚丽缤纷,又纯粹透亮。这是伊莎贝拉之于十五岁的马尔斯的印象——他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模特,因为他和自己在一起时那种自在放松的、自然代入女性角色的本领,是任何程式化的模特都及不上的。

但她太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舞台了,她想她总有一天能够向他解释。可即使放下洛杉矶的安逸生活回到这里,也早已是物是人非。她总以为只要想解释,凭借自己巧舌如簧的本领,应当没有什么借口是无法编造的。但是当他从雨中走来,记忆中的面容在她的面前浮现的时候,她发现维持原状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局面。

所以她不容许自己软弱,不容许自己流露出丝毫的好感。西班牙只是一个过路的地方,她一直这样想,忽略自己很想要为某个人留下来的心迹。

她也看过他这几年的比赛,他的网球的确是越来越有长进了。不过,他澄澈的双眸所透露出来的纯粹内心,仍然和几年前一般无二。

他回答的声音里充满了安静而绝望的感觉:“我一直以为,你把自己的构想和艺术看得高于一切。”马尔斯仿佛在同过去的自己割裂,但是伊莎贝拉的一个举动,让这次蜕变受到了另一重阻碍。

她狠狠地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谁允许你放手了?”

他冷静的腔调倒让她不习惯,“你还会回来吗?”

“不会,因为,”她说,拼命咬住自己的嘴唇,“我不走了。”

趁马尔斯没反应过来,伊莎贝拉又咬了一下他另一边的肩膀。

“这是你给我准备的意外惊喜?”伊莎贝拉看着眼前七零八落的美妆产品,狐疑地望着马尔斯。对方肯定地点点头,顺便拿起了一盒被抠掉一半的眼影盘,细心地回顾起它们的历史:“这可都是我们白手起家的物件呢。”他指着只剩一隅的紫色眼影,说:“这可是你给我上妆时我最喜欢的颜色,你离开后我就把它保存了起来。”他怨怪地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伊莎贝拉,“和这堆古老的化妆品一起。”

“这么久之前的产品都是不能用的了。”伊莎贝拉试图劝说道,“要不我给你买新的?”她带点讨好意味地望着马尔斯。对方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旧的得留下,但新的也得买。”

伊莎贝拉无语,心想:我就纯纯一大冤种。气不过,遂直言不讳地道;“想不到变装癖大姐还挺念旧的。”

马尔斯:“别跟那些无礼的后辈学。”他将胳膊肘放在额头处,稍稍抬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结果发现疼痛一点儿没有缓解。

“伊莎贝拉姐姐,平时看起来这么温柔,没想到是属狗的。”马尔斯不灵活地动着自己的双肩,伊莎贝拉的牙齿留下的伤口还印在上面。他不由得看着她被遮阳帽遮住一半的脸颊,疑惑地问:“姐姐当时为什么要咬我呢?”

对待到手的猎物,自然要打上自己的印记。伊莎贝拉看着远处的海岸线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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