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粥舟咕

NPOT高中生/外国队on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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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地带(阿玛迪厄斯bg)

作者有话说:参考了名柯tv43(这活儿改的可烂了)女主双重人格

我不觉得阿玛有多喜欢女主,他可能感激她,喜欢莱蒂西娅只是相对凯茜来说(他在我设定中没有叫过凯茜的名字,如果写了就是笔误。)我一直觉得阿玛是个事业型的人,所以写bg难度挺大。

结局靠读者自己解读,我几次都解读出愧疚和感激。没有he/be,因为阿玛不是一个草率的人。

以上,祝食用愉快!

莱蒂西娅对阿玛迪厄斯的恋慕持续多年,以她自己所记录下来的片段来看就是:“我从那个晚上就把他放进了心里。”这个来自葡萄牙的拉丁裔女孩儿有着橄榄色的皮肤和浓密的黑色长发,她秉持着与人为善的原则,对待任何人都报以饱满的热情和难得的宽容。自信而富有爱心,聪慧而孝顺,在遇见阿玛迪厄斯之前,她浑身上下的闪光点已经足够印证出她善良而高尚的情操。

但是,在媒体眼中缺乏浪漫感的阿玛迪厄斯,却仿佛一株顽强的滕蔓,在莱蒂西亚心头扎根生长,把她整颗心房填得满满当当。所以,当她意识到他们之间已经不存在任何缓冲屏障的时候,心底反而是一片冰冷。

莱蒂小心翼翼的守候一开始并没有换来阿玛的回应,因为他只顾着和网球共同进退。在他申明自己在事业稳定前不考虑谈恋爱时,莱蒂西娅只能苦涩地自我安慰,至少他不会和别的女孩儿在一起。

不过,这份隐藏多年的、伴随着她成长的情意,终究还是被透露给了阿玛迪厄斯。事情的起因在于阿玛和朋友聚会时谈论到有关恋情的事,在这方面他向来很沉默。

“那么,亚历山大,你呢?”他的儿时玩伴问道,并直接将莱蒂西亚的名字提了出来,“别装傻了,莱蒂对你的喜欢是有目共睹的。”阿玛拿杯子的手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目光冷冽地看着好友,说道:“你们倒是挺会替别人着想。”

“怎么,你不喜欢她吗?”

阿玛的神色有点怪异,他没有急于承认或否认,只是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一筹莫展的表情,出其不意地拍了拍朋友的脑袋,露出温和却坚定的笑容:“还是换个话题吧。”

“亚历克斯,你回来了吗?”听到脚步声的莱蒂急匆匆跳下台阶,在宽阔的车道上狂奔起来。“天呐,我真高兴,你看起来好像更强壮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是在迎接凯旋而归的英雄。阿玛的皮肤仿佛被夜色打了高光,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含着宠溺,却也不乏认真严肃的意味。

莱蒂不悦的撅起嘴,这个动作只持续了一秒,她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对阿玛说道:“去吧,妈妈还没休息。”

莱蒂坚持要让阿玛迪厄斯的母亲住自己家,以方便照顾她不慎扭伤的脚踝。现如今红肿的脚部让这位能干的妇女几乎走不了路。阿玛也不是没想过婉拒她的好意,但母亲的身体状况让他更倾向于能够有人照顾她。莱蒂为了不使他为难,让他按照医院护工的价格折算她的工资。就这样,阿玛怀着并不心安理得的态度接受了莱蒂的好意。

母亲睡觉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

见到从房间里出来的阿玛,困倦的莱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强打精神问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去吗?”她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愈来愈大的雨势,还没等阿玛回答,便不自然地说道:“那我去给你拿雨伞。”

阿玛迪厄斯举着一把和头巾颜色相同的明黄色的雨伞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清冷的夜幕中。莱蒂注视着他坚挺而结实的背部,脸上滑过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看上去对我没有一点儿男女之间的感情啊,”她自嘲地想道,这种态度也是在阿玛迪厄斯进驻她心底的同时带来的副作用,莱蒂西亚早就发现自己在感情上并没有值得自信的地方。尤其是——

他是一个如此优秀的人。她望着笔直的车道,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消失的方向。

她留在门廊上感受着雨水冲洗自然的趣味,这也是她的爱好之一。但今夜的风雨交加,不由得让她回忆起他进驻自己心里的晚上。

在遇见阿玛迪厄斯之前,十五岁的莱蒂西娅茫然无措地过着一种荒唐的生活。她的原生家庭中不单有一个逆来顺受的母亲,还有一个脾气火爆,动不动就威胁和打骂家人的父亲。莱蒂还有两个妹妹,因为女孩的身份,三人从小都没有得到父亲过多的宠爱与关照。而母亲也只敢于在不和父亲的意志冲突的前提下,软弱而尽力地抚养她们。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赶紧长大,离开那个家。”这是她第一次和阿玛迪厄斯谈及自己的家庭时说出的话,阿玛感到错愕,在所有人心里,成绩优异的莱蒂同时也多才多艺,同时具有强大的精神力和意志力。她的坚毅和刻苦曾让他心生敬佩,但她却苦笑着对他说:“我生活的全部意义就是被家庭束缚。”

阿玛迪厄斯把自己手上的纸巾递给她,莱蒂仰起头擦了擦自己家的眼眶,说道:“我要去一趟后山。”阿玛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不容分说地道:“我和你一起去。”他没有问她去后山的意图,只是看天色渐晚,觉得不大安心罢了。

“莱蒂西娅,抓紧我的手!”阿玛迪厄斯一面喊着莱蒂的名字,一面把自己的手臂朝后面伸。此时的莱蒂西娅正痛苦地蜷缩在两根纵横交错的树枝之间。她的手臂被卡再其间,漆黑一片的山林间,她恐惧地用完好的左手抓紧阿玛的手臂。后者则是执着地分析着枝丫的受力点,试图将它们掰断。

莱蒂满脸愧疚地看着自己拼命寻找的一筐菌菇,它们已经被雨水淋湿了。雨点又大又密集地流淌在蘑菇的茎部和篮子的周围。莱蒂明显地注意到,阿玛迪厄斯往常平静无澜的脸上也浮现出苦恼的神色。他抬眼望了望零星闪烁的天空,月亮也渐渐从云间浮现。应该已经很晚了。他懊丧地想,妈妈一定很担心。

阿玛迪厄斯一面费神地清理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一面关心着莱蒂西娅的伤势,“你如果疼的话我会找另一个缺口。”对方皱紧眉头摇摇头,这无疑让焦急的阿玛稍许冷静了一些。他又开始自责自己一时疏忽了——莱蒂西娅落入这个满是枝丫的坑洞时,阿玛一心巴望着雨势不要再变大了,人在思考时注意力往往容易不集中,阿玛不经意地松手时,同样心事繁多的莱蒂正好失去了平衡。

“阿玛迪厄斯,你听我说,”莱蒂西娅看着对方努力的举动,泪水夺眶而出。她奋力地调节好颤抖的牙床,说道:“去找人帮忙吧,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阿玛迪厄斯把救出莱蒂西娅这件事当作自己现阶段的责任,他从不逃避自己的责任。他毫不迟疑地回绝道;“你看不到吗,我就要成功了。”其实他想说的是: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莱蒂西娅打冷战的神情在他的眼中忽明忽灭,阿玛迪斯意识到打雷了——他回头看向天边的眼神也充满了惊惧,绚丽的闪电看上去近在咫尺,而这里四处是树木,没有可以供他们避雷的地方……

“天哪,阿玛迪厄斯,你在干什么?快点停下!”莱蒂西娅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拼命地扭动着自己被树枝钳制的手腕。她会突然这么激动,只是因为看见阿玛迪厄斯放下了手中削尖了的木屑,改用手掌拼命地左右扳动已经松弛的、错落重叠的枝干。莱蒂惊恐地看着他手上出现的细密的伤痕,不由得带着哭腔低吼道:“阿玛迪厄斯,别这样,你的手,你的手,你还要打网球啊!”

他没有理会她,仿佛根本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被粗糙且坚硬的树枝磨出血的皮肉在手掌间一个个留下疼痛的印象,阿玛迪厄斯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莱蒂西娅眼噙泪水,压根无法自行使力,她不无担心地大声喊道:“你小心一点,我不会害怕!”她的信心被断断续续的语调摧毁了。并且,由于只穿了一套夏季的短衫,她此刻全身湿漉漉地打着寒战。眼见无法劝走他,她只能尽力止住自己由于恐惧而产生的呜咽——她发现这种情绪很奇怪,只要能够看到他和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身影,她便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信念感——阿玛迪厄斯是一个靠得住的人,她想,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相信他。

“把手给我。”他喘着粗气说,莱蒂西娅注意到他打两只手均有伤势,于是便用自己的另一只完好的手拨开了最后的两根树枝。她整个人冷到双膝发软。

他看了看她虚弱的模样,蹲下身说道:“上来。”她本能地想要拒绝,可自己竟毫无防备地被他拉了过来,强行背到背上。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的手怎么搂住了他的脖子,但那若隐若现的喉结让她不知所措地感到害臊。阿玛迪厄斯把那一筐蘑菇递给她,用还没调匀的气息艰难地开口道:“你能自己拿这个吗?”“啊,好,”或许是因为淋雨太久,莱蒂觉得自己的反应都变得迟钝了。

阿玛迪厄斯的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因为施救的关系消耗了太多体力,他的双手托举着莱蒂的小腿,自己却也不禁因残留的雨水和身体上的寒冷而颤抖着。“帮我个忙,莱蒂西娅,”他咬紧牙关,让她替他盯着前面的道路。习惯于采野菌的莱蒂对这段山路很熟,他们倒是没费什么力就顺利抵达大路上了。

“快点回去吧,父母会很担心。”阿玛把借来的雨伞交给莱蒂,转身准备离开,但莱蒂西娅却突然揽住了他的手臂。她说:“让我送你回家吧。”“不必了……”阿玛本想推脱,但莱蒂态度坚决,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阿玛沾满雨水的脸庞,棕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他柔和而深邃的五官,她发现他的脸颊左侧有一道正在流血的伤口,他似乎也注意到她在看着,于是不自然地垂眸,并用宽厚的手掌遮盖着那处伤口。“只是点小伤,”他为了让她放心,露出了从容而友善的笑意,莱蒂西娅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更多的顾虑,阿玛握了一下伞柄,展露出少年特有的、自信阳光的微笑。

“回去吧,”他对她说,“我们的家可是在反方向呢。”说完,他便不顾自己已经全身湿透,匆匆地跑进瓢泼大雨里,一只手举过头顶,慢慢消失在莱蒂西娅的视线当中。

阿玛迪厄斯,站在门廊前的莱蒂西娅不禁惊讶于生活的变化,她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想对他说的话又岂止一句保重。莱蒂西娅用双手抚摸着自己浓密的发丝,我可以等,她想,但愿阿玛迪厄斯不要臣服于旁人的争取。

凯茜·德鲁纳可以说是阿玛迪厄斯最狂热的粉丝之一,据传她的家乡在波罗的海一带,从她寄给阿玛迪厄斯的信中可以推断,这位女士应当从事游泳教练之类的工作。她附上的照片里,一张肤色较深、嘴唇微厚的面容让人印象颇深。同时,她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也在那张全身照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她把后天染成的金发烫成了大波浪的造型,随心所欲地披散在脖颈处——

阿玛迪厄斯微微蹙眉,把这张来源于经纪人的照片夹在了自己的记事本里。他疲惫地伸着懒腰,眼睛却一如既往目视前方。

“我不打算和她见面。”他给经纪人的答复是这样的,全然不顾对方“可她是你最忠实的支持者”这样的言论,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我休假的时候请不要给我安排多余的工作。”他一面搪塞经纪人,一面接过了餐厅店员的签名板。

挂断前,经纪人似乎说了一句:“你现在可变得有点任性了。”阿玛迪厄斯没有反驳,原本神采奕奕的眼里露出深重的、无可奈何的倦意。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双紧实的手臂就环上了他的脖子,阿玛闭上眼睛叹道:“被拍到的话对你我都不好。”迎接他的是凯茜猫咪一般温顺而强势的腔调:“做好了伪装之后,担惊受怕的就只有你这个职业选手了吧。”她伸手拨弄了一下阿玛的头巾:“难得的休假日,你确定你还需要它吗?”“那不然呢?”阿玛的声音闷闷的,抬手推开了她躁动的指尖,“别动我的头巾!”

“我难道还比不过一个物件?”凯茜怨怪的目光在阿玛迪厄斯的面容上流转,似乎根本没将他的怒意放在眼里。“你还在想那个女人?”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起来,仿佛在透过阿玛将莱蒂西娅千刀万剐一样。

阿玛任由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事实上是被她钳制了。“那么……”他的喉头颤抖着发出这个音节,“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你什么也不要做,只要爱我就好了。”

  凯茜是个疯丫头,这点阿玛迪厄斯早领教过了。她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魄力,也有无所不用其极的勇气。她的眼里永远存有侵略性的光芒,会不惜一切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阿玛迪厄斯是个聪明人,他不认为自己能够拒绝她。再者说……他看向德鲁纳的脸庞,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内心仿佛被回忆席卷一般,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压抑突如其来的痛苦。

“一,二,三……”凯茜的手指在他的睫毛处不断地戳着,阿玛默默地承受了几秒这种挑逗,终是因为内心的不安而直视着她那双有点偏紫色的浅色瞳孔。

“只要你不逃离,我就会对你不离不弃。”她温言软语地说完这些话,把头埋入自己偶像的颈窝,阿玛迪厄斯的瞳孔中倒映出她因为迷恋而晕头转向的样子,他的晦暗的眸光中除了怜悯和同情,还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类似愧疚的神色。

同时,还有难以磨灭的厌恶。

“我,要回家一趟。”怀里的人突然变得忸怩起来,她闷声叫道:“不要回去。”阿玛迪厄斯没有搭话,这让她更加紧张起来。而他一脸正气地说:“我没有答应你任何事。”他奋力将她抽离他的怀抱(事实上他的手臂和她的肢体毫无接触),说:“我以后会更小心的。”他又露出和刚刚一样复杂的神色,暼了一眼跌坐在沙发上的疯狂的粉丝,她的眼里有一种扭曲的快感,也有自以为被背叛的恨意。

“你永远无法摆脱我的,亚历山大•阿玛迪厄斯。”她低声赌咒,“我会让你明白,我们是天作之合。”那张性感的嘴唇抿起了一个顽劣的笑容。

对于阿玛迪厄斯的归来,莱蒂西娅一直被蒙在鼓里。当瑞士队的队服的一角从巴士的车门露出来时,莱蒂西娅全然不顾自己眼噙泪水的狼狈,紧紧地将阿玛迪厄斯拦在了巴士站牌处。拼命地擦拭着他风尘仆仆的回程所流下的汗水。向来稳重的阿玛对她展现出一个安然的微笑,莱蒂一如既往地伪装出坚强而淡然的模样。因为阿玛喜欢坚强的人啊。她这样激励着自己,把溢出眼角的想念的泪水粉饰成了喜悦。

“好久不见,莱蒂。”阿玛的笑容有治愈人心的力量,莱蒂从很早以前就这样觉得。但是,当他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自己的朋友时,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推辞道:“我身上都是灰。”

阿玛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朗,他用指尖蹭了一下她的鼻头,打趣道:“你变得更害羞了。”“什么呀,”兴高采烈的莱蒂嘴上逞强,心中却不由得欣喜,阿玛对她依然保持着纯粹的情谊。她不时望向他的侧脸,希望回家的这段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你留下吃晚饭吧。”识破了莱蒂西娅磨磨蹭蹭的小动作之后,阿玛慢条斯理却又无比真诚自然地邀请她,“我应当感谢你之前帮我照顾我母亲。”

“啊,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而已。”她红着脸,眼睛一直盯着地面。

阿玛凝神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就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你吃顿便饭吧,”他的脸上露出孩子般得意的神色,骄傲地眯起眼睛,对莱蒂炫耀道:“我妈妈的料理可是世界一级的美味哦。”观察着对方有些动心的神情,他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厨房传出母亲一针见血的声音:“你不在的时候,莱蒂已经品尝了我所有的拿手菜。”

“哦,是这样吗?”阿玛面无表情地盯着一脸痴笑的儿时玩伴,强势道:“那也得再吃一顿,妈妈做给你吃的和我请你吃的不一样。”

至少味道是一样的……莱蒂西娅无语地想道,都是你妈妈的料理。

阿玛迪厄斯现在的居所和小时候天差地别,现在的房间装潢大气而典雅,青灰色的大理石是他亲自挑选的装饰材料,乳白色的墙壁上挂着的是小时候在难民营的照片。尽管已经脱离那个地方多年,但简约朴素的装修材料和清一色的单色摆件始终提醒着他,自己是从何而来。橘色的暖光灯呈月牙和星星的形状贴合在门廊墙壁的两侧,这是阿玛和母亲一致认可且最喜欢的一处布局——会让回家的人感到温馨而不乏活力。

莱蒂知道,阿玛是很善于为别人考虑的,客厅里的灯光全部都避免了一片明晃晃的白,而改用了温和的光泽。饭厅的灯管也是三瓣月牙的形状,这对于以暗代表自身的阿玛而言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莱蒂看着暗恋的对象一丝不苟地咀嚼着盘中的食物,突然失神地想道:这会不会太少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阿玛鼓起来的腮帮子,又有种想把它戳下去的欲望。他多可爱啊,她心想,隐藏在这副难以接近的皮囊之下的,温和谦逊的灵魂。真想占有。

莱蒂意识到自己喜上眉梢,不自然地扭过头去,阿玛迪厄斯好像没注意似的,继续翻看着手中的报纸。莱蒂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微微蹙眉,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况且,她对阿玛迪厄斯日渐繁多的绯闻也起了警觉。

“我最近遇到一个怪人,”阿玛迪厄斯先于莱蒂一步开口道,“一个狂热的女粉丝。”莱蒂的心因这一句话被攥紧了。

“我以为,”她喉咙干涩地回应道,“你的绯闻都是假的,”她的笑容倒映在阿玛迪厄斯眼中显得极不自然,但是莱蒂西娅永远不会让人看穿她的心慌和嫉妒。“你不是说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吗?”“我是说过,”阿玛迪厄斯承认,“但谁还没有个理想型?只不过我以事业为重。”他以调侃的口吻对好友说出这句话,莱蒂整个人似乎有一瞬间僵直了。她很想回避这个话题,可是,冰冷的口腔吐出来的话却是:“你喜欢那样的女孩吗?”

“她把我吓到了。”阿玛答道:“我害怕热烈过头的情感。”他那双一向坚毅的眼睛里也闪过一抹犹疑。但是,只一刹,他就几乎抛却了所有思虑,大方地承认道:“我还是最喜欢坚强的女孩子了。”

“阿玛迪厄斯,我问你,怎么样才算是坚强的女孩?”

似乎是一直在等这个契机,这位年轻的、有才能的主将眯起了眼睛,严肃而庄重地回答道:“坚强的人,永远都会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而不是,”他说,“尝试着揣测别人的心意,活得患得患失。”他的脸色蓦地变得平静,然后流露出温和的笑意:“莱蒂,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的笑容中隐含着苦涩的意味:“谢谢你的鼓励,不过,要达到你的要求还差很多吧。”

阿玛没否认,只是告诉她:“你要认可你自己。”只见莱蒂西娅垂头望向桌角的地面,自顾自地盯着考虑着什么,阿玛看不清她的神情,一抹难以名状的复杂神色浮现在他的瞳孔里,又很快隐去了。

莱蒂西娅抬起头的刹那,眼里呈现出一闪而过的狂热,不过她隐藏的很好,霎时间便被隐匿了。

“阿玛,你能不能给我讲讲那个疯狂的粉丝?”她的神色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好奇心,手掌欢快地、有节奏地拍打着桌面,仿佛在听他讲等待已久的睡前故事。

但阿玛迪厄斯只是轻轻地叹息一声,思绪仿佛被拉扯回到朋友们开玩笑的情景,他分明觉察出她对他的心意。若是在走之前回应一下,会不会就不必周旋了。他的眼里倒映出她那镜花水月似的兴奋,那双眼睛,他感到自己的额头隐隐作痛,那双眼睛里承载的真情本就无比珍贵,为什么会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传闻就烟消云散了?

不,这不可能。阿玛愤怒地想道,同时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对莱蒂西娅说:“我不喜欢她,也不想再见到她。”她眼里的迷蒙越来越重了。阿玛眼里的鄙夷一览无余:“我最讨厌的就是改变自我迎合他人了。”

“啪!”莱蒂西娅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叉子掉到了地上。

阿玛迪厄斯仿佛对凯茜•德鲁纳的出现丝毫不觉意外,哪怕对方是坐在他酒店房间的床头柜上,穿着颜色浅显的防晒衣,似乎是刚刚从海滩边回来。

“从那里下来。”那女人仿佛着了魔似的,拼命扭动着自己的腰肢,但阿玛甚至未曾和她有过眼神的交汇。

“你会喜欢我的,相比你家乡的那个怯懦的女孩儿,我更大胆奔放不是吗?”她似乎还想有进一步的举动。阿玛迪厄斯一把按住她的手腕。“别逼我把你丢出去!”他用双手捏住她的肩膀,但是在与对方眼神交汇的一刹那,却又因恻隐之心而乏力。

他阴沉着脸,面对着德鲁纳的挑衅,随后咬紧牙关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毫无自知之明的状态。”她摆出一副嘲讽的派头,阿玛垂眸看着脏兮兮的地毯,冷冰冰地开口:“我有喜欢的对象了。”

德鲁纳满脸不屑地盯着他:“无所谓,反正最后都会是我和你在一起。”阿玛苦笑着扯了扯嘴角,目光炯炯地对高傲的德鲁纳说道:“我永远不会喜欢你这种人。”德鲁纳笑着打了个喷嚏,有些癫狂地吼道:“就凭你那个唯唯诺诺的儿时玩伴吗?”她大步流星地走近阿玛,拉住他的领带,振振有词道:“一个不会争取的女孩儿有什么资格谈论爱呢?”

“可惜,”阿玛迪厄斯毫不费力地拨开她的掌心,睫毛适时地隐藏了眼角闪烁的一丝微光。他意外轻柔地抓住她的手心,对她说:“一个身处黑暗的人本来就不适应热烈的情感。”他柔韧地甩开了她不知所措的手腕,言语间流露出真切的遗憾:“我们连朋友都无法做。”

“阿玛迪厄斯……”她满脸惊骇地看着他推门而出,仿佛要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当中,突然觉得头痛欲裂,仿佛失去他的痛苦第千百次地涌上心头——但她的自愈能力也就到此为止了。

毕竟,凯茜•德鲁纳永远不会失去亚历山大•阿玛迪厄斯。她在他身上投入了一切,她的思维就是,这个变幻莫测的男人已经是自己的所有物了。她想到了某些必将发生的场面,眼里的恨意转瞬成了疯狂的迷恋。

阿玛迪厄斯处在一种意外纠结的状态之中,他能够感觉到她的目光就在不远处,一直追随着自己的身影。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路边,眼里浮现出茫然无措的神情。一个向来成熟而有主见的少年英才,此刻却站在路口举步维艰。他蹲下身去,满头大汗地幻想着未来可能的情景——这太残忍了,他禁不住想,他们一起度过的温馨时光不断拖住他的脚步和思绪。明明只有一个红绿灯的阻隔,他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阿玛,”当莱蒂西娅甜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的时候,阿玛迪厄斯焦虑的心神仿佛也得到了缓解。

“你来这里干什么?”莱蒂穿着一袭白绿相间的连衣裙,神色坦然地望着他问道。

“我要去探望一个朋友。”他看向她手上提着的糕点,勉强地笑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莱蒂笑道:“你母亲让我送些东西来给一个朋友。”

阿玛迪厄斯嘴边的笑容凝固了,他说:“谢谢你。”然后看了一眼即将变绿的信号灯,似乎做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迅速地走到莱蒂西娅身边,牵起她的右手,在对方惊愕的注视之下带着她穿过了马路。

“阿玛……”刚过马路,莱蒂突然抽出了手,带着一种古怪的神情笑道:“你果然还是没有逃出我的布局。”德鲁纳的口吻让阿玛迪厄斯感到一阵恶寒。这时他紧紧握住莱蒂那双数次剥落甲片的手,眼神专注地看着她涣散的瞳孔。她的眼里既看不出本身的甜美与纯真,也看不出改换人格后的霸道与挑衅。他在她的眼中和风景无异。

“阿玛……”那双清澈的瞳孔甚至还没聚焦,但是达成所愿的欣喜反倒使她无所适从。

“莱蒂西娅,记住和我牵手的感觉。”他说话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她的美梦。莱蒂西娅无力抵抗地坠入一个医生的怀里,失去知觉之前,她感到有个人有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得知真相的莱蒂西娅默默无言地盯着病房的天花板发呆,对一旁陪床的阿玛迪厄斯视若无睹。她的脑海里全是零落的记忆,凯茜•德鲁纳那张狂的面容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开始剐蹭指甲,仿佛这样就能缓解自己的愧疚。

  她背对着阿玛迪厄斯,内心自责自己的举动给他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想来他那时候就已经表达清楚了,她想,他无论如何是不会接受我的。那我说与不说——不都是自取其辱吗?她把指甲磨出血,却对痛觉毫无感知。因为在阿玛迪厄斯不在的每一天,尤其是下雨的夜晚,她总要如此才能安然入睡。

这是从后山遗留下来的习惯。

一直沉默的阿玛迪厄斯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阴沉地道:“莱蒂西娅,你还挺勇敢的嘛。”“不要嘲讽我了……阿玛,我知道我很软弱。”她背对着他说,“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从后山的那个晚上……”莱蒂西娅没有继续往下说,阿玛猜测她的脸颊已经被染的绯红,他本能地想要接话,却听见平日里温婉可人的莱蒂西娅大胆地表白道:“我认定你不属于黑暗,你属于我!”

“我还是很讨厌自以为是的德鲁纳,”阿玛答非所问地应承道:“我永远对光芒万丈怀揣着敬而远之的心理。”莱蒂西娅叹了口气,问道:“那你说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坚强的人。”阿玛迪厄斯难得一见的汗颜。

莱蒂西娅不死心地问道:“什么样的人才算坚强?”

阿玛迪厄斯:“反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看了一眼莱蒂的背影,满眼的情愫无处释放,最终化成一句:“不能更好了。”

看着莱蒂西娅逐渐迷离而狂妄的神色,阿玛迪厄斯默默退出了病房。一抹偏执的神色浮现在他的眼里,他握紧了手掌,感受她清醒时的余温。

她原本是一个如此光明的存在,那点因为他而滋生的黑暗,反倒使他更能与她共情。

阿玛疲倦地坐在病房外面的板凳上,惨白的日光灯让他梦回那个雨夜。

“莱蒂西娅,抓住我!”他猛地因梦呓惊醒,而她却刚刚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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