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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愿望 法国队短篇(巴洛)

前排说明:写给朋友的法国队短篇,如果觉得可以、或是想看其他cp的话,也请私信我。虽然对其他国家队了解稍微少一些,但是我希望有更多萌冷门的小伙伴可以吃到粮。(虽然我知道我只是个dd)

特里斯坦•巴尔特x蒂莫西•莫洛

@若鹓 拖了很久了,祝阅读愉快~

随着飞机的巨大轰鸣声渐渐消退,特里斯坦•巴尔特终于看到了巴黎的夜景。想到自己回国前已经把这个季度的工作处理完毕,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兴奋而激动的心绪,这一次的假期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不过,他还需要处理些私事。尽管料想到蒂莫西不会回信息,但看到空空如也的聊天框,他不免失落。巴尔特缓解负面情绪的方法之一,就是所谓的自说自话。他一直按着聊天框的语音键,试图把那种不爽的心情传递给他——  “真失望,你没看秀场的直播,现在连消息也不回。”  “我回国的具体时间可只告诉了你,都不出来见个面吗?”  “等你把高三的事情忙完了,我们说不定还可以签约同一家公司去走秀呢。”  “唉,蒂莫西,我不知道你这种性格,以后怎么找女朋友。”他本来还想说“难道是准备用肢体语言交流吗?”但旁边一对老夫妇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他没说完就发出去了。  他还在想下一句话,没想到屏幕上突然跳出几个字:等你很久了。  巴尔特猛地抬起头,在大厅里四处张望。  “这里!”他抬头,分辨出这声音来自背后,刚想转头,就感觉自己的膝盖被顶了一下。  “好痛!”看着蒂莫西恶作剧得逞时露出微笑的模样,巴尔特只能轻描淡写地说:“越来越淘气了!”  巴尔特扫了一眼莫洛,发现他今天的打扮虽然随意,却别出心裁。米黄色的短袖衫上面带有一句法语“爱需要信仰”虽说是去年的单品,也是自己给他的生日礼物;下半身的牛仔裤在右边裤腿上原本设计了一个心型,但那上面黑色的箭矢却是莫洛自己添上去的设计。除此之外,巴尔特惊讶地发现他甚至还戴了一个嵌有着百合花朵的手镯——那是团聚的象征。  巴尔特回过神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很有创意的搭配。”莫洛一时不语,“先走吧。”巴尔特看到他把手插在口袋里往前走,一时间想起了去年的比赛,他没想到,那个时候看上去沉默寡言的莫洛,到了升学的年纪反而越发封闭了。  他握着手机,快步跟了上去。  在外貌上深受女孩们喜爱,在网球场上也得到不少追捧的巴尔特,自幼就是个很会调动气氛的人。他喜欢展现自己,无论是球场还是舞台,他都是人们的焦点。但是,如果不得不找一个能和他平分秋色的人,巴尔特自己首先考虑到的却是莫洛。从前的pose对决,事实上是两种风格的对峙与配合——莫洛沉默寡言,他喜欢用肢体语言和粉丝们互动,而巴尔特则善于运用他的外在魅力吸引粉丝——从造型经验上,两人的惊艳程度旗鼓相当。  一年前的比赛,作为前辈的巴尔特对莫洛在赛场上的举动给予了充分的尊重和理解,甚至还有一丝不可言明的钦佩。他始终认为,那是一种结合了自由与热爱的艺术,和法国队的理念也是相符的。 不过,再强烈的表现力也不能扭转蒂莫西沉默而执拗的性格。善于交际的巴尔特往往会在这段关系里扮演主动的一方,大多数时候,他负责挑起话题。“蒂(Tee),你就一点都不想念我吗?真伤心。” 他叹了口气,慢悠悠地答复道:“抱歉,特里斯(Tris),我刚刚在想事情。”他摸了摸自己的头,伸了个懒腰:“我一直都期盼你回国……”尾音刚落,他就打了个哈欠,“我最近没休息好,我想睡一会儿。”说完,蒂莫西自然地将自己的头枕在特里斯坦的腿上,如释重负。“能在我腿上安然入睡的人,你也是唯一一个。”像往常的惯例一样,巴尔特轻轻地将莫洛额前的发丝捋了捋——莫洛的面色非常糟糕,眼周的黑眼圈看上去也存在一段时间了——巴尔特想问他最近在忙什么,不过,他一向不会打扰别人休息。他暂时收敛了自己的好奇心,在平静的夜路上默默无言地思考着。七月初。法国兰斯。布兰奇·莫洛刚从马场回来,一踏进家门,就闻到厨房传出一股烧焦的糊味。“啊!”随之而来的一声痛呼,“又失败了!”这个似曾相识的男声让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随之而来的是愤怒的情绪——她一面急匆匆地跑进厨房,拉着哥哥的手左看右看,确定他安然无恙后,才开始释放自己的情绪。她的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声音里满是怒意:“蒂莫西,不是让你不要进厨房吗?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这种情况都已经发生几次了,你是不是打算烧掉房子?”十五岁的布兰奇·莫洛,和哥哥一样遗传了母亲的金发碧眼。由于热衷运动,平常是把金色的头发束成一个马尾,只有周末在家时才会披发。不过,即便拥有运动员一般优美的线条,布兰奇却未对竞赛本身产生浓厚的兴趣,她的目标是成为服装设计师。但她自认自己的设计理念和哥哥的造型艺术在实践上有天壤之别,她的绘画基础来自父亲,而对时尚的品味则是受到母亲的耳濡目染。布兰奇和蒂莫西的最大差异在于他们的性格。自幼在远离父兄身边成长的布兰奇,是个喜欢玩闹和辩论的女孩。她喜欢参加学校的辩论比赛,作为队伍的王牌,她的口才相当了得。不过,她的胜负欲和压迫感对自己的哥哥毫无影响,蒂莫西不是那种因为别人的评论而放弃自己主张的人。看见生气的妹妹掰着自己的手腕仔细检查的模样,蒂莫西少有地露出了微笑。“你笑什么?”布兰奇撅起嘴巴看向自己的哥哥,“你不就是比我高一点吗,别老用看小孩子的眼光看我!”当她的手轻轻地捏住他的手腕时,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好疼啊!”“原来伤到这里了,我去把医疗箱拿来。”她说着就跑上了楼,“你别乱动,不许进厨房,收拾也不行!”蒂莫西低头看看自己有些泛红的手腕,又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厨房。心里不免有些苦闷,看来自己果真没有下厨的天赋。他这样想着,在客厅坐下来,思考着是否应该继续尝试。布兰奇本身也是经常受伤的人,自然可以娴熟地替哥哥包扎。她一眼就看出来,蒂莫西现在是人在客厅心系厨房。她露出生气的表情:“别看了,我会告诉老妈,不能再让你进厨房了!”她说着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哥哥的手腕,“你看,都这么疼了,还敢下厨?”蒂莫西连连点头。布兰奇索性在他身边坐下了,她好奇地打量着哥哥,比起球场上光芒四射的明星选手,她更喜欢他穿着家居服的模样。她知道蒂莫西跟自己一样怕麻烦,所以当他一开始提出要住过来学做饭的时候,她和老妈一样感到不可思议。“哥,”布兰奇酝酿了很久,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为什么突然想学做饭了?”“队友生日快到了,就想送个充满心意的礼物。”布兰奇心领神会,“是Tres吧?”她看着哥哥微微点点头,又一脸惊诧地看着自己。“你怎么知道的?”“你队友们的生日和喜好早被媒体曝光了。”她得意地笑了笑,接着问:“以前没见你送过礼物给队友啊。”听到这句话,蒂莫西的嘴角上扬了,他说:“那这就是第一次。”他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眸光一亮。“布兰奇,你知道什么叫“‘充满心意的便当吗?’”“我知道。”她也诚恳地点点头,“如果是女性粉丝送的,就是充满心意的便当。”“好,那你假装成粉丝吧。”布兰奇一头雾水,于是两个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我怕我手艺太差。”蒂莫西自己也有自知之明。“那你就不能换个礼物。”布兰奇的反问没有任何效果,因为他说:“就想做便当,特里斯坦没吃过我做的便当。”布兰奇无语,答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敢吃你做的便当。”“所以,从明天起,教教我吧。”尽管父母分居,蒂莫西对布兰奇的疼爱分毫未减,布兰奇自己也心知肚明。她摸着脖子上戴着的小熊项链,就会想起哥哥冒雨去为自己选礼物的事。他甚至因此患上了重感冒。不过,当布兰奇真切地感受到这个礼物的分量时,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层隔阂。“只有你能帮我了。”布兰奇无法忍受哥哥沮丧的眼神,她答应了。仅仅限于教他做便当这件事。蒂莫西露出了满足的微笑。不过,当他打开手机通讯列表,翻到巴尔特的名字时,清亮的眸光被蒙上了一层难以觉察的阴影。时间将近午夜,从睡梦中醒来的莫洛伸了个懒腰。“你终于醒了。”现在轮到巴尔特打哈欠了。“我看你睡得很沉,就让司机直接开到我家了。”他把房间里的灯打开了,莫洛还保持着睡觉时翻来覆去的习惯,床上的被子被他的睡姿搞得乱七八糟。莫洛摸着自己凌乱的头发,脸上浮现出一种不知所措的神情,他低垂着眼睑,仿佛一个做了亏心事的小孩。巴尔特的眼眸里划过一抹了然的笑意。“放心,我提前和老爹打过招呼了。”他说这话原本是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出乎意料的是,莫洛的反应非常奇怪——虽然脸上的疲态有所缓解,但他一言不发地望着天花板,紧抿的嘴唇落在巴尔特的眼里成了无声的抗议。在蒂莫西·莫洛出现以前,特里斯坦·巴尔特之前从未将朋友带回家过夜。不过,他原本是怀着极大的善意来面对这位与众不同的后辈,而对方的反应却与他所想的相差甚远。他难免有些失落,因为他清楚蒂莫西的性格,在他过分安静的表面下,隐藏着一颗满怀憧憬和细腻的心。相比起自己无时无刻地在众人面前展现乐观的精神,蒂莫西的口才算不上出众,而且他更能经受独处的考验。作为前辈,特里斯坦认定自己对蒂莫西负有责任,尤其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带回家。他坐到床边,试图和仰望天花板的人说几句话,他的手触及到对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担忧:“蒂,你在想什么?”莫洛一开始没有回答他的话。他收回了自己停留在天花板上的视线,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取下耳坠,将床铺上的褶皱一一理好——“你要回去吗?”巴尔特不经意间死死抓住面前的床单,“放开。”莫洛执拗地想要去整理那些褶皱,他的眼里满是无奈。因为了解自己的力气不足以让队友松手,他索性直接从跳下床。“蒂,你非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吗?”巴尔特愤愤地将床单掀起来,声音却趋于平和:“我还以为你见到我会很高兴。”“唉,特里斯,”现在轮到蒂莫西来哄他的搭档了。“虽然感谢你没有选择吵醒我,但如果睡你的房间,我必须得让它看起来舒适一点。”他指了指被巴尔特的手搅得乱七八糟的铺面,“你的床其实很舒服,是我的睡姿太糟糕了。”他摆出一个傲慢的pose,双手叉腰,下颌上抬,仿佛一个教育小孩的家长。“我只是想洗澡。”说完这些话,莫洛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最后补了一句:“你赶在这个时候回来,我真的很高兴。我好久没跟别人说过这么多话了。”“不是,我还以为你要走了……”巴尔特脸红了,自觉地站起来把那些被自己制造的褶皱一个个捋平。莫洛:“特里斯,你们家今晚好安静。”他一边说,一边在昔日的队友面前展示着自己的肌肉线条。巴尔特面不改色地看着他脱衣服,毕竟这种情形在更衣室里见多了。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除了我以外,家人们都去旅游了。”他舔了舔舌头,对着正在镜子前自我欣赏的莫洛讲道:“别看了,你永远帅不过身为前辈的我。”遭了对方一个白眼的还击,他索性往床上一躺,“我今晚只能和你共享一张床了。”原本以为莫洛不会有任何反应,但是……“你保护好自己,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被我踢下床了。”特里斯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竟认真地思索,究竟是对方太过分,还是自己太软弱。特里斯坦刚刚铺好床,就看见蒂莫西披上了一件极其不合身的浴袍,他随手将自己还未开封的睡衣给他。“喏,专门给你买的。”他说,“喜欢吗?”莫洛看见这件印有小青蛙的睡衣,面色一变,连笑容都很勉强。他扯了一下嘴角,问道:“我看起来很幼稚吗?”回答他的是巴尔特无情的笑声。“但是,”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巴尔特正色道:“衣服首先要合身,其次才追求款式。”说罢,他拿出了一件深蓝色的、印有小仓鼠的睡衣,“我们这就算同频了吧?”莫洛没忍住笑意,巴尔特趁机追忆:“这才是搭档的默契嘛。”凌晨两点,两个人才折腾完毕。莫洛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怎么把我带回家的?”答:“和司机一个人一只手抬回来的。”其实巴尔特也有问题,但他这个人平时惯于嬉闹,正经说事时到没有这么流畅了。听见莫洛逐渐平缓的呼吸,巴尔特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我只有十天假期,家里没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住?”“你就是想让我最后送你去机场,对吧。”莫洛哼了一声,直接拒绝道:“我明天就回去,要不老爹会担心的。”巴尔特轻轻地敲打在他的背部。莫洛一动不动,“我要睡了。”巴尔特没有再去打扰他,现在轮到他望着天花板发呆了,他不会强留他,但他始终觉得这是一件有必要弥补的事,他甚至为此找了帮手。明天就要去登门拜访了,他这样想着。当倦意来袭时,他轻声呢喃:“抱歉,蒂。”“啊,帅哥!”当巴尔特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车道时,就听见二楼的窗台上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当遇见自己感兴趣的人或事物时,布兰奇的声音非常甜美。她从来不肯正经地叫他特里斯坦,而是选择以粉丝的身份自居。她现在站在阳台上冲他挥手,而下来应门的人是她的母亲。“早安,巴尔特。”那位举止优雅的女士伸出手,巴尔特握住时还在纠结如何称呼她。“早安,夫人”也许是看出了他的紧张,她没有把手往回收,反而更加用力地握了一下,她说:“辛苦你了。”尽管蒂莫西很少提及自己的母亲,但特里斯坦能够觉察到,在他丰富而细腻的内心世界,母亲的存在是非常必要的。蒂莫西在见不到她的日子里,不得不学着自我独立。他很想她。特里斯坦记得他的愿望:让母亲和妹妹来参观一次父亲的画展。“嘿,特里斯!”布兰奇·莫洛从楼上下来了,她看上去光彩照人。她的白色连衣裙是用窗帘布裁剪而成,上面装饰着一些亮片。布兰奇主动地坐在他身边,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看上去睡眠不足。”特里斯坦点了点头,发现布兰奇其实根本没被自己的帅气吸引,这让他松了口气。他确实非常困倦,因为他一整晚都是处于被干扰的状态。由于蒂莫西不断翻身的缘故,他真恨不得把他捆起来。不过,他强打精神,对布兰奇微微一笑:“我主要是想……”他觉得这时候应当委婉一些,看着布兰奇疑惑的目光,他清清嗓子:“我想请你们去看画展。”他又低下头思考几秒钟,发现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布兰奇收敛起了脸上嬉闹的神色,一本正经地问:“去看……老爹的画展吗?”她看上去并不惊讶。特里斯坦怀疑自己点头时,不自觉地流露出慎重的姿态。布兰奇没有下决断。她这时候只是轻描淡写地提到一句:“其实,我也想老爹了。”说出这句话时,她的热情就仿佛被苦涩吞灭了。“我和蒂莫西一样对于家庭充满了渴望,我也愿意为此而付出努力,但我不能保证老妈的态度和我一致。”布兰奇这番话让特里斯坦陷入沉默,他明白这是一个令人为难的请求。“你可以留在我们家吃午饭,我希望你能和我老妈谈谈。”布兰奇的眼里带有希冀,“但是,特里斯,我希望你明白,因为父母分居而受到影响的人,不止蒂莫西一个。”面对默默无语的特里斯坦,布兰奇的话语倒是很诚挚。她为了缓和气氛而问了一个问题,“你想请我们去看什么时候的画展?”特里斯坦立马回过神来,“就在这周日。”布兰奇没有犹豫,“你别太担心,至少我会去的。”蒂莫西·莫洛将近中午才从被窝里爬起来,他对桌子上的食物毫无兴趣,被裹乱的床单也没能让他多看一眼。他仍旧坚持从洗澡开始的日常生活。当他舒舒服服地披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他才想到自己没有带用于换洗的衣服。出乎他的意料,特里斯坦在房间的方凳上放了一套崭新的衣服,还有一张便条纸——蒂,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如果你喜欢的话,本周日也请穿上它吧。莫洛仔细地算了一下日子,其实他从来没忘记过这周日的意义。但他逼迫自己回忆每一个细节,以止住内心的纠结。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撕掉这张便条,但最后获胜的往往是他趋于感性的一面。他不仅穿上了特里斯坦准备的衣服,也把那张便条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他把浴室和房间都收拾了一遍,才发觉自己忍受着强烈的饥饿感。他迅速地把桌上的面包和牛奶都吃掉了。离开之前,他思来想去,给巴尔特也留了一张便条。“老爹,我回来了。”他没有得到回应,“又去操持画展了吧。”他无奈地耸耸肩,一个人无聊地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这是他常有的状态,他有时也享受这种独处。“唉,特里斯,如果你……”他脱口而出的便是巴尔特的名字,他此前一直相信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无论是作为网球场上的搭档,还是作为学校里的前辈与后辈。想到此,他的思绪就会回溯到那场比赛,那种pose对决没能让法国队挤进四强的行列。但是他的确听到了观众们的欢呼声,为网球,为艺术,也为他们本身。他承认特里斯的确是这方面的大师,他能够解读自己的肢体语言,这滋生了他对他的依赖。莫洛一直有这样的苦恼。他想当然地以为特里斯坦不具备像自己一样的细腻情感。不过,基于两人的交集,他仍然会在对方面前表现出自己对于艺术和造型的欲望,因为特里斯坦从来不会介意那些大胆的举动。“蒂莫西,你……真傻啊。”他无法面对越来越纷杂的思绪,所以他决心不再沙发上胡思乱想了。他习惯性地走向厨房,被眼前齐全的配料和食材惊呆了,每一样东西上面都贴了标签,他拿起最大的口袋,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还剩下一张账单和一张便条。账单里清楚地记录了明细,而来自布兰奇的便条记录了她的想法:用这些东西就能做出充满心意的便当。后面附一句:这么多食材应该够你实践了。短短的话语却刚好触动了莫洛的内心,他想起之前在兰斯的家中给妹妹的一句话:“我一定会尽力做出最美味的便当。”遗憾的是,连布兰奇都无法挽救他糟糕的厨艺,她对他的要求就是别把房子点着了。当莫洛换上家居服后,他感到如释重负。窗外的太阳眼看就要西沉,余晖里的景色具有一种朦胧而梦幻的美感。他带着一种隐隐的憧憬开始着手准备晚餐。由于老爹很少下厨,所以莫洛到去年还没学会开煤气。在兰斯的时候,母亲曾帮他恶补了这些知识,但是实践甚少。而且,看见他每次实践都以拆家为目标的布兰奇,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厨房。他坐在餐桌前,仔仔细细地帮土豆削皮,当他终于削出土豆光洁的内在时,大约过去了十分钟,而且他发现自己切的土豆形状怪异、大小不一。接着他以同样的手法削出番茄,虽然连他自己也承认它们的样子看上去很丑,但他还是带着一种成就感把他们下锅熬成汤了。“蒂,你回来了吗?”夜幕降临,老爹终于扛着自己的画板回来了。莫洛简短地“嗯”了一声。“太好了。”老爹走进客厅时还在找今天买回来的面包,他起先低着头,到了餐桌前才看到一锅闻所未闻的汤。他有些惊讶地望着儿子,“你做的晚饭?”蒂莫西乖巧而又温顺地点点头。老爹愣了一会儿,把买回来的面包放在沙发上。他瞅着这锅看不出所以然的汤,笑道:“很有创意,开动吧。”“老爹,你觉得……味道如何?”莫洛紧张兮兮地问道。“呃,这是我所喝到的,最好喝的汤。”他只尝了一口,就意识到这孩子恐怕连调味的东西都搞错了。不过,这是儿子所做给他的第一顿饭,他不忍开口打击他的兴致。两个人的晚饭其实就是一锅熬得不怎么成功的汤,不过莫洛更在乎的是,他们在一起共进晚餐。他想起早先父亲筹办画展的不易,心里难免酸涩。“老爹,你要是喜欢的话,下次我给你做其他东西。”他害羞地低下了头,用手指拨弄着眼前的发丝。他不愿意开口寻求父亲的陪伴,但独处久了又难免胡思乱想。他意识到自己很难用自然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愿望。“蒂,这个周日,你有安排吗?”老爹用汤匙品味着晚餐。“没有。”他回答得干脆利落,仿佛要将特里斯坦的事从脑海中剥离出去。“那你就来画展帮忙吧,周日客人比较多。”老爹想了一下,说道:“你最好自己做便当,节省开支。”莫洛一面听着,一面翻自己的手机。对于特里斯坦是有些失望的。他看了一眼父亲,说了一声“好”,垂下眼睑掩饰自己那些杂七杂八的情绪。周日。从睡梦中醒来的莫洛,第一眼看到的是窗外的阳光,第一个念头却是祝巴尔特生日快乐。他的闹钟设定是八点。因为老爹嘱咐他十点以前必须到。从家里到画展,路程花费一小时。他第一次意识到时间如此紧凑。今天的他根本没有时间关注别人的事情。那句“生日快乐”也不经意地留在了对话框里。“我倒希望他会迟到。”刚刚抵达巴黎市区的艾琳·莫洛对她的小女儿布兰奇这样说。布兰奇摇了摇头,“老妈,你难道一点都不想你儿子吗?”她说着笑了起来,“我可太想见到他了,希望他今天记得带便当。”艾琳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头,语气缓和下来:“我只是不愿意面对你父亲罢了。”对此布兰奇自有体会,不过她这时候倒机灵得很。“今天是特里斯的生日,他的愿望就是帮哥哥达成心愿,其次才是爱心便当。作为朋友,你不觉得他太诚恳了吗?”看见老妈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才敢接着说:“作为女儿,我也很长时间没探望老爹了。”布兰奇把头靠在老妈肩上,她的视线朝向对面,因此对于母亲的眼泪并无察觉。艾琳不得不承认,她对于特里斯坦·巴尔特非常满意。当她在饭桌上听到他的提议时,她也有过片刻的犹豫。不过,当她知道他特意将自己生日的那天用来实现蒂莫西的愿望时,她动容了。她问了巴尔特一个问题:“你难道没有更为私人的愿望吗?”巴尔特淡淡一笑,“我想得到蒂亲手做的便当。”她的沉默仅仅是因为无言以对。“我吃过蒂莫西的便当……”巴尔特唯一一次打断了她的话,“我追求的只是蒂几个月来的心意,而非口味。”他看向布兰奇,语气突然轻松了许多。“粉丝的心意我也收到了许多,现在我只想收到朋友的心意。”艾琳是个非常固执的人,但他说的话的确使她进行了思考。当她同意以后,布兰奇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爹。不出所料,她印象中总是乐呵呵的老爹,在这件事上维持着自己一贯的乐观态度。他的答复很简洁:“这件事麻烦你们多费心,我负责提前布置。”老爹从未失信于人,他八点钟的时候就已经前往画展举办地进行布置了。这里的环境只适合简约的装潢,但是这里所展出的每一幅画,都是老爹倾注心血而创造出来的。尽管室内灯光比较按,但老爹看中的是它的费用和地段。位于郊区的、费用较低的地方,只要做好宣传还是能够吸引客人。但莫洛夫妇绝不可能在这里心平气和地聊天。艾琳对他的那些画不屑一顾的态度,深深地伤害了艺术家的自尊心。时隔多年,她的想法也未曾改变。“他还没到。”他也不太愿意面对分居多年的妻子,老爹仍旧乐呵呵的,他的乐观里也掺杂了自己的固执。他抬头望向自己很久未见的女儿。她长高了,穿着的衣服也非常时髦,是精心搭配的效果。他在女儿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或者说,那种固执是家族的秉性让他认定了孩子们在艺术上的天赋。布兰奇看向父亲的眼里充满着笑意,她落落大方地走过去,挽起父亲的手臂,就像小时候那样。她说:“老爹,我想去看看你这些年的大作。”“好。”他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已经长长了许多。“反正离中午还有一点时间,我们走吧。”对于布兰奇的举动,身为母亲的艾琳毫不意外。但作为妻子,她不再愿意去欣赏丈夫的画了。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什么。然后沿着开满花的步道走到他们约定好的一家餐厅。巴尔特之所以把地点选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这家餐厅有着他热衷却不敢尝试的复古情调。前后的两面墙壁贴满纸张泛黄的海报,左右更为宽阔的空间最上层挂了两副风景画。往下一点的位置则全部缠绕着小灯泡,顾客拉开电闸便会闪现昏黄的光线。这个计划是巴尔特促成的,他对此相当重视。当他亲自把所有细节确认无误后,才开始思考自己耿耿于怀的一件事。蒂莫西从回家那天起就没跟他联系过,此前他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收到的诸多生日祝贺里,竟然缺少了他的存在。巴尔特看着面前的水杯,品味着内心的酸涩——“生日快乐!”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他用颤抖的手抓住手机,内心突然被一种温馨而满足的情绪填满了。“哇,蒂!”他小声地碎碎念:“就知道你没有忘记,像你这种在乎细节的人。怎么可能忘记呢?”他边说边敲打着手机,回复了一个爱心。“特里……特里斯?”莫洛无语。“你怎么在这儿?”他看着自己手机上突如其来的爱心,瞬间哑口无言。特里斯坦兴奋地打量着他的朋友。“看吧,那件衣服,你终究还是穿了。”莫洛辩解道:“老爹说这身衣服很容易和他的画搭配在一起……特里斯,你也没必要这么失落吧。”“蒂,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巴尔特本来抱着一种期待的心情,想着他会对便当的事吞吞吐吐。没想到莫洛直接将包装精美的便当放在桌上。“这是我今天中午的便当。”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你是在等人吗?”“我等的人已经到了啊。”巴尔特说完,莫洛反倒向后退了一步。“那我不打扰了。”“等等!”巴尔特嚷道;“给你看个惊喜。”他看着莫洛不可置信的表情,“相信我,把眼睛闭上。”莫洛照做了。他的脸颊突然感受到从外面吹进来的微风,他的耳畔充斥着高跟鞋逐步靠近的声音,圣罗兰的香水气味近在咫尺……然后,柔软的嘴唇贴近他的双颊,在上面留下了口红的痕迹……这并不是全部,他真切地感受到一滴泪水正从他的脖颈滑落。他的呼吸变得紧张而又急促,因为他愈发感觉到那种阔别已久的关怀。“我一直在想你,蒂。”艾琳松开了她的双臂,仔细地打量着她的儿子。她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艾琳离开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很年幼,但她能做的选择只有带走布兰奇。因为蒂莫西永远是站在父亲的角度考虑问题。他崇拜自己的父亲,愿意和他生活在一起,艾琳不愿意强迫他。当蒂莫西抬起手揩去母亲的眼泪时,他看出了她的惊诧,于是他把她拉近一点,对她耳语道:“我也很想你,老妈。”他现在已经长高了,和艾琳记忆里那个瘦小的孩子完全不同。他从容地挽起老妈的手,让她和布兰奇一起坐在对面。他的另一只手则紧紧握住沉默不语的老爹,那位乐观的艺术家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各位,你们没感到饿吗?”巴尔特一直老实地坐在自己那张额外的凳子上,不过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生日里全是感动的泪水。“特里斯,你可以选择回避。”布兰奇说完就开始咯咯笑了。“蒂莫西,”她抬头望向坐在对面的哥哥,眼里满是好奇。“请发表一下你的感言。”突然被点名的莫洛急匆匆地回应道:“好好点你的菜!”“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布兰奇说,“今天是我们家难得的一次聚会,更是特里斯的生日,你得把礼物给人家啊。”莫洛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他们仨的眼神都望向他的便当。他看了一眼便当,然后掀开那层包裹便当的花布。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做,巴尔特的眼神都从未离开过那个盒子。正当他无可奈何地准备揭开盒子时,突然听见巴尔特大叫一声:“我们来切蛋糕吧。”巴尔特自己切了第一刀,但他没有丝毫吃蛋糕的兴致,他拿起盘子里那一块舔了舔上面的奶油,又把它放回去了。他还在想那个便当盒,巴尔特内心暗暗决定,不管味道如何,他都会怀着爱意把它吃掉,尽管这和他的初衷是相违背的。“特里斯,今天,谢谢你了。”布兰奇的一句话打断了巴尔特的思绪。她给了他一个眼神,仿佛在说,我来帮你。布兰奇把哥哥的便当盒拿了过来,蒂莫西一脸无辜地想着:看来这个便当盒是真的很受欢迎啊。他那种无所谓的情绪全部落在布兰奇眼里,这引起了她的不满。她问:“蒂,七月开始,你在兰斯住了将近一个月,是不是就为了学做便当?”其实他的神色已经有所转变了,他偷偷地瞄了一下巴尔特,发现他果然很失望。“老爹,你安排好的?”他明知故问,结果得到一句:“我们商量好的。”尽管这个答案令他无言以对,但他望向巴尔特的眼神里充满着感动。准确地说,这种情绪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我做便当的手艺,你确定你能够下咽?”他就随口一问,没想到巴尔特竟然说:“今年我就只收到了你的便当。”然后他笑了一下,“我是觉得你学了一个月还没什么长进,也怪不容易的,有必要试吃一下,再提出改良的建议。”“特里斯,”莫洛站起来把便当递给巴尔特。“这个是今天早上做的。谢谢你帮我实现愿望。”他想到自己那时候因为没有收到祝福而怪巴尔特,现在想来确实幼稚。“蒂,你也实现了我的愿望。”巴尔特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他双手捧着便当盒,只不过闻了一下外围的盒子。那句“已经感受到满满的爱意了。”未免有些浮夸,不过对调节气氛倒是有些帮助,因为大家都笑了。“你说过你会吃完的!”莫洛第一次反对巴尔特,原因也归结于那份便当。巴尔特拿着刀叉无奈地在便当盒里翻来翻去,他实在找不到能够下咽的东西,连最上层的那颗红心,都只是酸酸的番茄汁淋在肉上面的效果。他对这个便当的造型非常满意,至于口味,真的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蒂,现在几点了?我换个愿望来得及吗?”“来不及了!”莫洛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开心。好吧。巴尔特思索了一下,“那我宁可这个愿望没有实现。”他把桌子上的残渣收拾好,低声说了一句:“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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